“你失手打碎了太子殿下卧房里的青玉瓶,做事如此不当心,必要好好惩戒才能长长记性。” 良娣懒洋洋地侧倚着坐榻的扶手,听着宝宜怒斥跪在地上的年轻宫女,垂眸又扫了一眼自己手上新染的指甲。 小宫女惶恐地磕头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良娣宽恕奴婢。” 她一下又一下地将额头重重撞上地面,脑袋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 “够了。”良娣冷冷喝止她。 她抬眸扫了一眼底下宫女泫然欲泣的眼眸,和额上发红的印记,冷冷勾唇讥讽地笑了。 对自己也真是够狠的,不出一晚,她头上的红痕就会变得青紫。 平日里,这小宫女就仗着自己年纪轻,容貌又生得清秀可人,每每能到太子殿下面前露脸时,就总想着装扮卖弄。 太子妃是富贵命,如今是太子妃,将来便是皇后。她主事时也不将这些小宫女搔首弄姿的做作把戏放在眼里,便纵得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更加肆无忌惮。 可她不同,如今掌事的权力到了她的手上,她定要好好治一治这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妮子们。 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宫女,也妄图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良娣凝她的视线冰冷,小宫女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不敢吱声。 “做事如此没有分寸,就发落了去浆房浣衣吧。” 小宫女瞪大了双眼,眼角的眼泪倏地落下,又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请良娣开恩,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良娣是铁了心要将她严厉惩戒,以杀鸡儆猴,好好威吓一下还存了妄念的宫女们。 她轻轻挥了挥手,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分给地上的宫女。 “宝宜,将人带走。” “诺。” 宝宜上手去扯那宫女的手臂,试图将人给拉走,视线范围内瞧见从殿外走进来的太子殿下,又松了手给太子施礼。 闻声从坐榻上站起的良娣,脸上从腊月寒冬突然就转变成了春风三月,笑吟吟地迎上前去。 “殿下回来了,怎么不让人先通传一下。” 太子侧目睨了一眼地上的宫女,问:“这是怎么了。” 良娣微微怔了一瞬,立刻叹息解释:“这小丫头笨手笨脚的,将殿下卧房里去年陛下赏赐的青玉瓶给碰碎了。” 注意到小宫女涕泗横流,额头上又红肿一片,模样可怜。 太子询问良娣:“那你预备如何处置她。” 良娣脸上虽挂着笑,后槽牙却死死咬着,扯着嘴角维持笑意回答道。 “臣妾让她到浆房去当差,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做事更谨慎些。” “左不过是一个玉瓶,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会不会罚得太重了些。” 骆安城微微蹙眉,似乎是不同意良娣的决断。 良娣眼珠子转了转,又轻声说:“殿下,那毕竟是陛下赏赐的物件。再说了,下人做事不谨慎,小错不罚,只怕将来酿成大祸。” 她伸手挽上太子的手臂,撒娇:“太子妃将掌事交给臣妾,臣妾这才罚了一个宫女,殿下您就驳了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敢管了。” 她傲娇地松开手,耷拉着眉眼,撅着樱桃嘴,闷闷不乐。 骆安城去她的手,又被她转身避开。他再去抓她的手,将她的右手放在掌心上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了,孤不干涉你的决定。只是,因为一点小错就将人罚到浆房,只怕外人当孤这东宫是什么苛待下人的地方。” 良娣也是知道见好就收的,抿唇不情不愿地点了点下巴。 “那就罚她十戒尺,再从长使降为采女,只许她做洒扫的粗活。” 十戒尺的惩罚不轻不重,一下从长使降作采女才更严厉。 至少不能再让她在太子眼前晃悠了。 骆安城挽上良娣的肩膀,笑着抚慰她:“孤就知晓,良娣向来是最通情达理的。” 良娣给宝宜使了个眼神,宝宜立刻拉着地上的宫女出了宫殿。 “殿下怎么没在太子妃那里用晚膳。”良娣疑惑地问。 “孤已经去看过太子妃了,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孤明日再去陪她用午膳。” 良娣嘴角微微上扬着轻轻点头,又问:“殿下晚膳想用些什么,臣妾吩咐人去做。” “斋戒了几日,还真有些馋荤腥与美酒了。”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