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拿到资料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然后花了两个多小时把所有资料看完,还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当即给顾琼芳的丈夫童海斌打电话,表明身份后直问主题。 “卷宗资料对顾琼芳尸检部分一笔带过,尸检报告也很潦草,你们当时的代理律师没有就此部分提出疑问吗?” 顾琼芳已经死了两年有余,官司也过了一年,童海斌对旧事重提显得有些抵触,大概是心中怨气一直没有发泄,故而话里也颇是怨怼。 “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假模假样,他妈的人都死了两年了还来打电话,再给老子打电话,老子就去告你。” 季云苏此前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一直没有推进,所以也没有与当事人联系,今日还是第一次打电话,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代理最怕遇到的就是不配合的委托人,本以为童海斌作为丈夫,应该对事件经过更了解,但显然从他那里是问不到什么情况。 季云苏只能给童海斌的儿子童武打电话。 相比其父,童武就很好沟通,听说季云苏要替他母亲上诉,又高兴又感激,得知季云苏本人就在紫檀县后,立马就驱车而来。 半小时后,两人见了面。 童武以为至少是个三十几岁的人,没想到来人看上去还不及他岁数大,顿时就气泄一半。 季云苏也看出他面色的转变,笑着招呼后,开口就直接道:“这件事我还没有问过你们之前的代理律师,我怀疑他并不是真心给你们辩护,所以希望你能把当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童武眼睛一瞪,当即坐下,神色绷紧,语气更是愤怒。 “我就知道那杂种不是好东西。我因为工作请不了太多假,所以基本都是我爸和我舅在忙,我也加了他,每次问他案情,他回复慢不说,还特别敷衍,做什么事都必须要催好几次他才动,中途还出差了一个多月,快开庭了才回来。” “叫李烁是吧。”季云苏翻出李烁的个人简介证件照,“是他吗?” 童武点头,“是他。”随后有些期待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你查到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身为你们的代理律师,尸检报告及火化这一部分,从卷宗资料来看,很敷衍,他却没有质疑,也没有法医出庭解释的环节...” “那有哪些东西。”童武忍不住打断道:“尸检结束后立马就被送去火化,我们被通知去签字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烧了,什么都没看到,法医说死因不是农药中毒,我们能怎么办,我妈尸体都没了...” 童武话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越忍眼泪就越控制不住,只能转过身去揩。 季云苏也听得眼眶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掐着大腿肉让自己冷静下来。 直到童武情绪稍微稳定些了,她才继续问:“所以你们没有见到尸体,签字的时候就已经被火化,是已经成灰,还是正在烧?” 童武声音还有些颤,“正在烧,我们也闹过,因为没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但火葬场不认为那是个事儿,还凶我们,说那么多尸体等着处理,是我们拖延了时间,最后只给了几张我妈火化之前的照片。 “照片你现在带上的吗?”季云苏再问。 “我手机里存得有。”童武边说边翻出照片,递给季云苏。 季云苏心里猜测,如果是她所想的那样,照片应该不会有太多细节。 果然,只有五张照片,从照片上更看不出什么问题。 “照片你们有找其他法医看过吗?”以防万一她还是问道。 “看过,说仅凭照片看不出什么来。”童武有些无力。 季云苏微微颔首,忽地又问道:“你刚才提到,说火葬场以你们迟到为由提前将尸体火化,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迟到?” 这件事童武倒是没太放在心上,不过很委屈,“我当时开车比较急,路上和一辆轿车发生了擦挂,耽误了一点时间。就这么点时间,他们就没让我们见到最后一面。” 季云苏了然点头,又问了些其他细节问题,然后听童武将事件经过按能记住的都讲了一遍,对话结束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童武想请她吃午饭,被她婉拒。 与童武分开后,季云苏带上两名保镖,来到庄晏上次带她吃饭的餐厅,也不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她也不知道吃什么,恰好这家餐厅饭菜又不错。 吃饭的过程中,季云苏问两名保镖道:“有件事,如果你们不愿意,也可以不做,因为可能会有点危险,只是可能,我也猜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