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季云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临睡前她看了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二十几条信息,她忍着一条也没看。
魏宏的话,即便她当场驳了回去,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会去想,越想越睡不着,越想心越乱。
季云苏连叹好几口气,终于还是坐起来。这种想睡却睡不着的心焦,如同赤脚走在七月正午四十度高温下的沥青上,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难受。
她怔怔地呆了两秒,手还是无意识摸上了手机,点开。
聊天软件里未读消息依旧是二十三条,最近的一条是凌晨十二点发的,季云苏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只是看一看而已,她什么都不会做,她也不会动摇,只是...看看他会发些什么消息而已。
「你在哪」
「不方便接电话?」
「你走了」
「还回来吗,我等你」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在哪里」
「我等你,你快点回来」
...
「我等你」
季云苏越看鼻头越酸,心里的冲动几乎快碾碎她。
那个男人,在等她,无论他是否爱她,可这一刻,他在等她。
他睡了吗?有好好吃饭吗?他是否等到失望?她是不是错过了抓住他的机会?他是否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慰藉?
不,你们不可能。
他是高高在上的庄检,你只是个普通的初级律师;他家财万贯,你甚至还欠了他两百多万;他因为你而陷入舆论漩涡,你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律师身份。
季云苏所有脑细胞都在闹腾,像是正反两派的拉锯战,一方拉扯着她,想去见他;一方又死拽她,逼她舍断。
她站在窗口往外看。
冬日的夜风很冷,湿气更重,冷空气夹杂着小颗粒的风雪,飘在脸上冰冰凉凉。
今年,比往年都要冷。
季云苏手脚冻得发僵,蓦地就想起下午他教自己脚底穴位的认真模样。
她梗得心涩,呆滞许久,却终究还是没勇气去见他。
她怕,怕自己深更半夜不顾一切追过去,结果却是一厢情愿;怕他只是因为记忆出了问题才会给她发那些消息;更怕在她和他之间做选择。
季云苏在窗口站了许久,外面漆黑一片,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她吞没,她什么也没看见,可就是一步也不想走。
「我等你」
这话他以前也说过,那一次,他在小区外等到凌晨两点,直到她下去。
如果当时自己没看到消息,没有下去找他,他会一直等在那里吗?
他那时候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等待?
如果最终也没等到她,会对她失望吗?
他...现在会在小区外等待吗?只是部分记忆出问题,或许会记得她的住所?
他为什么会把她记成是他的妻子?在他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有背景修改的事。下午听了魏宏的话后,她就去查了,竟然干干净净,季平昌和季延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嫌弃她背景不干净?还是单纯想帮她?
一阵寒风从窗口刮进来,让季云苏混沌的大脑清醒了片刻。
她一看时间,已经三点过。
夜里就是这样,睡不着,就会被各种思想占据。
凌晨三点,她纵是有心,也没胆去找他。
季云苏强逼着自己重新躺下,枕边放着白噪音,大概是真的困了,这次倒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八点半,季云苏爬起来。
母亲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昨天网上商铺已经准备就绪,她和母亲商量,早上起来再开店铺,看中午是否会有订单。
如果没有太多,剩余的饭菜就推出去卖盒饭,此前她已经打听过,有些大厦可以允许小商贩进入,只要提供相应的健康卫生等证明即可。
“妈妈,我把商铺打开了。”她将笔记本和打印机放在客厅,“声音我也打开,这样有订单就会提醒。”
陶桂红有些激动,又很担心,“晓得有没有人订,万一没人订,就只有去写字楼里面卖。”
“慢慢来,刚开始人少很正常。”季云苏宽慰了句,心里像是被一根线拉着,有些慌。
“你吃早饭,在锅里面。”陶桂红指了指一只铝锅。
季云苏将两个鸡蛋揣在衣兜里,“我下去买点东西。”
......
从出房门开始,季云苏的心就开始狂跳不止,她知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在怀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她还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清晨的冷空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