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雨夜,因为那两束灯光而明亮起来。
车上,走下来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伞挡去了大半的面貌,隐在夜色里,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死神。
他的皮鞋在地上踩着不急不缓的声音,“哒、哒”,每一声,都敲击在人的心头,带起一股莫名的紧迫和威压。
四个彪形大汉面面相觑,为首之人眼见那男人朝自己走来,威胁道:“我们是道上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走你自己的路。”
黑伞越来越近,季云苏使劲眨着眼,雨水顺着眼帘不停往眼睛里滚,有些刺痛。
而看清人后,她瞬间眼眶一热,眼泪就滚了下来。
是庄晏。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给她安全感。
庄晏来到跟前,无声看着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被那眼里的寒意震得有些心慌,他也看出后方的车辆不是好惹的,只能老实交代,“她爸欠了我们钱,还不起,就拿她来抵债,她爸已经同意把人交给我们,这事与你无关,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欠了多少?”庄晏淡淡问。
为首之人眼皮一跳,倒也老实,“之前欠了一百万,还了五十五万,昨天又欠了两百万,一共二百四十五万。”
庄晏看了一眼季云苏,随后从西装内衬拿出支票夹,三两笔落下,递给为首。
季云苏死死咬唇,劫后余生后,是浓浓的羞耻感。
为什么,要让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屡次三番的丢脸。
可她说不出“不需要”的话,她只能忍着内心的羞耻,挣脱开钳制。
为首大汉拿了支票也满意了,手一扬,“我们走。”
“你们老板是谁?”庄晏问道。
那人不疑有他,反而颇为得意,“上春会所的陈老板。这位老板看着贵气,有空去坐坐。”
庄晏似笑非笑,直到四人离开后,才将伞往季云苏那边靠了靠,“走吧。”
季云苏抿着唇跟着,要上车时,却有些迟疑了,她揪着自己的湿衣服,顿了一瞬,才小心坐进去。
“那二百四十五万,和洗车钱,我会还给你。”她浑身已经湿透了,一坐下来,水都在往下滴。她知道这车子很贵。
庄晏收起伞,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情绪,“你若是收了那五百万,也不至于此。感情用事,只会让你狼狈不堪。”
季云苏咬着唇,沉默半晌,才有些疲累道:“或许吧。”
她木木地看着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视线模糊不清,眼眶里滚烫的泪又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往下滚。
庄晏连喊了两声,没听到应,便伸手去帮季云苏拉安全带。
鼻翼间忽然涌入一股木质香,季云苏吓了一跳,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脸侧,清纯柔美的双目带着湿意,无需刻意,就勾人心魂。
庄晏心下一紧,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季云苏紧咬的唇角。
他略一迟疑,才微微抬手掰开,“别咬了,已经破皮了。”
指腹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他无意识地轻轻摩擦,微松开的唇瓣,隐隐可见小巧的贝齿,以及藏于其内的柔软粉嫩,像是在等着探索。
她的唇,带着一丝天然的香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