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死的,倘若袁国采不是谋权篡位,就是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九姐姐会不敢面对袁国采吗?他们可是亲兄妹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这是袁国采造的孽,我不觉得这是我的错。而且,纸包不住火,她已经怀疑自己的亲大哥是杀父仇人了,那么她就早晚会靠自己的本事得知真相,我只是让她得知真相的时间提前了一点,仅此而已。”
袁南儿白了江烈一眼:“讲道理你最会了。谁让你是狮炎军大帅呢?总是要给那些将军士兵开会,总是需要跟别人讲道理,你都成了这方面的行家高手了。你说的道理我难道不知道吗?我也承认,你说的都有道理,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常言道,合情合理。合情的事不一定合理,合理的事也不一定合情。算了,九姐姐已经知道了,她也忘不掉了,也只能这样了。”
江烈点了点头:“是啊,也只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袁南儿又紧紧盯着江烈的双眼问道。
江烈耸了耸肩:“这要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刻意隐瞒你,毕竟你这会儿拷问我,我也就这么如实回答了。主要是我觉得没必要,就是没必要跟你讲这个。我要是跟你讲了九姐姐知道了他的亲大哥是他的杀父仇人,你是什么感受,你是什么想法?你在神狮城,九姐姐在虬誓国的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你为她烦恼,你为她担忧,不都是无济于事吗?你不晓得什么叫‘善意的谎言’吗?有些时候,隐瞒或者欺骗,不一定是坏事。”
战场之上,有一种极其提升士气的战术,就是用敌人最擅长的战斗方式打败敌人。还有一种极其提升士气的战术,就是用敌人的武器打败敌人。江烈此时所采用的这招便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一字不差地引用袁南儿的话术,用袁南儿的话术说服袁南儿,这也是辩论赛中观众喜闻乐见的场景。
袁南儿忍俊不禁道:“行,我认输,我说不过你。好,很好,非常好,善意的谎言,好极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出去看看孩子们玩吧。对了,没事的话,千万别在九姐姐面前再跟她提起这事。”
“稍等一下!”江烈将正要站起身的袁南儿按回到床上坐下,双目炯炯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袁南儿微笑道:“你也不看看我跟九姐姐认识多少年了?我们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你没有秘密瞒得住我,她也没有秘密瞒得住我。她说她昨晚一直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待在这里头。对我来说,这是假得不能再假的非常低劣的谎言,我要从她的嘴里撬出真相,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江烈牵着袁南儿的手,一同站起身来:“还得是你,不仅能在我的肚子里做蛔虫,还能在九姐姐的肚子里做蛔虫。”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了孩子们玩耍的地方,看着这群充满了蓬勃朝气的孩童肆意地放纵天性,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江烈扶着袁南儿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低声问道:“你觉得,忆严这孩子怎么样?”
袁南儿嘴角上扬道:“这是一个个性十足的孩子,敢怒敢言,也不会无理取闹,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跟你一模一样。可能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反正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谁敢当着我爹的面说他是缺心眼的。虽然我爹昨天是有点意气用事,或者说,他一直都有点意气用事,确实是有点缺心眼。重点不在于我爹有多么缺心眼,而是忆严真的敢当面指责我爹缺心眼,这样的勇气,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比较罕见的。”
袁南儿说着又笑道:“敢怒敢言是一回事,头头是道也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有说服力,是真的把我爹给说服了。他的言辞就像拥有魔力一样,句句珠玑,让我爹这个老顽固都能够茅塞顿开。这孩子日后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啊。”
江烈笑道:“这还需要说什么日后吗?他日前就不是等闲之辈了。小小年纪敢去皇宫放火的,除了他,这天底下你找得到第二个吗?在说咱爹缺心眼之前,他早就当着袁国采和杨老阉驴的面怒骂杨老阉驴了。我早就发现了,他就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不过,你也得要注意,等闲之辈不一定是一个好词。”袁南儿说着抿了抿嘴,望向了嬉戏中的江忆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