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站在桌边迟迟没敢坐下,感觉只要坐下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今天晚上这场聚餐就要变成他的情感问题讨论会。
但也由不得他不坐,钟九音和艾媛媛一人拉一只胳膊,直接把他扯到了座位上,还推给他一杯“喝了就能畅所欲言”的酒。
“要不要聊聊?我还算有点感情经验。”钟九音真诚道。
晏丞在旁边瞥她一眼,想说她哪来什么经验,嘴上吹吹牛稀里糊涂就白得一个送上门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都不想切牛排了,自己啃花生米去吧。
艾媛媛也真诚跟梁知说呢:“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玛丽苏感情故事,但我听了十几年的男女八卦,很擅长理论知识啊。”
梁知像个被赶到角落里缩着的鸡崽子,扶一扶眼镜,欲言又止。
看他明显是有所意动,钟九音顺手把晏丞刚切好的牛排推过去,还往那边趴了点:“吃点东西再说,你可以好好组织一下语言。”
晏丞:“……”
他把牛排拿回来,换成了三文鱼刺身放在梁知面前。
“吃点方便拿的。万倩回去了吗?还是送去医院了?”
再不开始主要话题,钟九音能趴人家身上去问。
梁知对上晏丞有点局促,一听他话里似乎对万倩有些熟悉,就老实回答:“回去了,她家有私人医生。”
“那你怎么不留在那儿照顾她?生病的人情绪很脆弱的。”钟九音信誓旦旦表示,还用自己举例。
“我之前住院就难受得很,想安静吧但那太安静了,想找人说话吧,又不知道该找谁,憋得想哭。不信你问原逸,我刚醒那天是不是非常崩溃。”
梁知和艾媛媛懵了一瞬,不是,这是不是说错人了?该问的是晏丞吧?
晏丞和原逸也有点愣住,原逸想解释,结巴一下又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和钟九音一唱一和,像占了晏丞正宫的位置一样,于是只好尴尬地等他先开口问。
晏丞问:“醒来那天怎么了?”
钟九音吃惊:“我没跟你说吗?醒来那天想起封晴造的孽,我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啊。”
想起封晴造的孽,指的应该是她恢复记忆的事,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是他们的秘密。
晏丞动作重新放松下:“可能我把你涕泗横流的时候做了归纳,只顾着统一安慰,没细分清楚。”
“听听,”艾媛媛小声跟梁知说,“听听这话说得多上道?没事学着点,什么感情挽回不了啊。”
梁知不好意思地笑。
原逸也扯着嘴角笑。
钟九音又说:“当时原逸估计都被吓傻了,你看看,我整天乐呵着也会有难受到哭的时候,那位万小姐说不定也会呢?人家难受得不行,说不定正默默垂泪需要你呢。”
“……她不会。”梁知实在想不出万倩默默垂泪盼着他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