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工作也没商量多久,钱誉提到晏丞后,钟九音心里就更惦记着家里那个可能没拧紧的“水龙头”。
她频频点亮屏幕看时间,一个小时早过去了,不知道晏丞离没离开,钥匙又还没还。
钱誉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啊,谈了恋爱的人就跟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喷了三瓶香水一样,隔着三条街都能看出来,一言一行都透着“我在想某个人”。
而且,他们这种谈了恋爱又在最喜欢彼此的时候迫不得已分开的情侣,就更明显了。
他干脆痛快结束谈话,让她早点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好工作。
实际上工作室里给她准备有休息室,想着中午不回去,他们一起吃完饭再一起出发去赶通告,刚刚好,还能节省时间。
不过看样子今天是用不着那个休息室了。
钟九音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但就当没看见,离开工作室后就径直回了家。
家里静悄悄的,她都没意识到,开门时自己还特地放轻了声音。
门轻轻关上,她的视线落在客厅里。
晏丞没走,屈着腿躺在沙发上,大衣脱下来盖在了身上,看微蹙的眉心,睡得不太安稳。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他,视线却不集中,思绪散发着,想起一个月前。
他们进一步发展还没多久,晏丞就飞国外拍戏了,半个月见一次,每一次回来,在门口就抱在一起亲得不知谁是谁。
亲得激烈时,两人会踉踉跄跄倒在这沙发上,外套扔在一边,喘着气亲吻彼此身体。
晏丞属于是勾着她主动的类型,上床前多亲了会儿都要阻止她,之后,她做什么他都不拒绝。
所以那时候她按着他的时候更多,在这沙发上调笑他长得一副活该被人亲的样子。
还有最开始那次,两个人仿佛相亲对象第一次见面一样,坐在那儿看床头读物,她每句话都在诱导他接吻,他每个表情都很无语。
但那是几个月前。
“晏丞,”她走进几步,无情叫醒了他,“不是说让徐姐来接你?”
晏丞眼睛还是有红血丝,睁眼时有点茫然,重新闭了闭眼才撑起上半身说:“她没理我,可能是在补觉。对不起,我没及时走,我睡了很久吗?”
她抿唇,走到一边接水喝,并不看他。
“几个小时了。现在给徐姐打电话吧,补觉也不会半天都没反应。”
“好。”
钟九音听着身后的动静,接了水刚要喝,才想起杯子应该被他用过了。
她停顿一下,把杯子放下,但还是没转身,视线漫无目的地只看着前面那一亩三分地的区域。
然后发现客厅柜好像被整理过了。
“你动了我的东西?”她像是终于找到理由转过去说点别的。
晏丞正在拿手机,闻言停下动作,看着她回答:“嗯,刚吃了药不想睡,就整理了一下那堆书。打乱你的摆放习惯了吗?”
“没有。谢谢。”
“没事。”客客气气的对话,说得彼此都不顺气。
钟九音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在难受的情绪里待了太久,对这种心闷的感受有反射性地厌烦和焦躁。
“怎么没听见拨电话的声音?”她苛刻得有点过分,直接说,“穿上衣服先走,她实在没空就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