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精神出问题都到自杀这一步了,还能这么轻松无所谓地讲出来?
她真的有点奇怪。
晏丞之前的想法又冒出来——人在精神受创又经历过严重车祸后,大脑确实有可能出现自我保护机制,强行让自己脱离那种痛苦,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过去。
大脑的损伤多种多样,虽然没碰见过钟九音这种,也不代表没有。
或许她的矛盾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他语气温和了点,手指在杯壁上轻抚着,友善问:“那找出来那个人了吗?”
“有点数了。”她再砸吧一口蜂蜜水。
“是你那个经纪人?”
“不是,”她托腮的手撩一下头发,草草别在耳后,“他顶多呢,算个蠢货帮凶。”
晏丞抚摸着杯耳的手指顿了顿,可能是夜风吹着,他对她不同于白天的懒散声音有些莫名的敏感。
她在节目里说话通常语速很快,干净利落,偶尔拖着声音也是使坏威胁人。
而不是现在这种,将睡未睡将醒未醒的慵懒,仿佛尾音随时会断在中间某个字眼上。
“你喝醉了?”他问。
没吃菜前就灌了两杯白酒,是容易醉,他当时居然因为她动作太潇洒以为她流量不错,没想过这个问题。
钟九音暼他一眼:“没有。”
然后皱眉说:“你上句话应该继续顺着问真凶,不应该乱错开话题。重新问。”
晏丞:……还说没醉。
他眼里划过笑,端起杯子抿了抿,顺她的意问下去:“所以真凶是谁?”
“公司里某个没我好看的人。”
就这还不忘夸自己一句。
晏丞抽纸把她杯子上滴落的水擦干净,再问:“你想好怎么对付她了吗?”
钟九音又皱眉,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步你应该问她是谁。重新问。”
“……好。他是谁?”
“不告诉你名字。不过我可以说点她有意思的事情。”她双脚一叠,在椅子上滑下去点,坐得像根陈年受损钢筋。
晏丞:“什么事?”
她眼睛眯出村口宣传委员的大小,贼兮兮说:“你不知道吧,她和我们公司老板有一腿。”
晏丞:“……哦?”
钟九音拍着椅子扶手,挤眉弄眼的,撇嘴的弧度都透着自信。
虽然只是猜测,但据她目前的观察,害她的人除了封晴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相信自己的直觉,再去查证,就容易得多,她预估着最近就能去核实核实。
苏总那儿也得核实。
“我跟你说,我们那个老板,领口开到这儿——”
她手夸张一划,从脖子划到肚脐眼儿的位置,再嫌弃地摆手。
“不守男德。”
晏丞很有格调地沉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