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沈令还不太清醒,贺闻帆让他做什么,他就听话照做,只是手上没力气,撑着座椅也没能往上移多少。 车子不知道压到了什么,剧烈颠簸了一下,贺闻帆看到沈令眉心紧紧一蹙,揪住自己的衣袖,指节泛白。 晕车贴的预防效果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贺闻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拍拍沈令的手背:“再忍一下,就快要到了。” 而沈令抵抗晕车的方式,似乎只有睡觉。 进入清溪镇后,小镇限速慢,路灯行人又多,一路走走停停更把沈令晃得脸色发白。 他紧皱着眉头睡觉,脸颊贴在贺闻帆胳膊上,不一会儿又开始下滑。 明明没能睡着,却也混沌的难以清醒。 “沈令。” 贺闻帆在叫他,像隔着很远的距离,音质听上去有些空旷。 沈令迷迷糊糊睁开眼,仰起头,脸上就罩下一片阴影。 贺闻帆俯下身,趁着大巴停留在人行道的间隙,隔着毛毯握住沈令的肘窝和肩膀。 “虽然很抱歉,但我得抱你一下。” 他稍稍用力往上一提,沈令就在一小阵失重中稳稳当当坐回了椅子上,鼻尖满是贺闻帆颈间凛冽的气息。 那瞬间好像天光都明亮了,窗外的景象在沈令眼里一下子变得广阔。 贺闻帆把毛毯捡起来拍了拍,叠好放在一旁,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快流到地上了。” 阳光照得沈令渐渐清醒,他后知后觉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已经枕到了贺闻帆的大腿上。 · 游客中心,洗手间。 沈令用冷水狠狠洗了好几把脸,才勉强将热度将下来。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睡觉,更别提这种晕车晕得人事不省的情况。 也是这一次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睡相竟然这么糟糕。 糟糕到需要贺闻帆忍无可忍,把他抱起来坐好的程度。 沈令崩溃地垂下头。 他简直没脸见人了。 沈令缩在洗手间,像乌龟缩进了壳里,磨磨蹭蹭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最后掐着会被怀疑“掉进坑里”的时间点,扭扭捏捏走了出来。 休息区内,贺闻帆坐在窗边看手机,白色圆桌上放着几瓶矿泉水和一只一次性纸杯。 他肢体舒展悠闲自在,和沈令的扭捏对比鲜明。 沈令慢吞吞坐过去,扭着头看窗外,回避视线。 留给贺闻帆的那半张脸上,赫然还有被贺总衣袖压出的印子,昭示着他这一路豪放的睡眠。 贺闻帆没忍住笑了声,敲敲桌面:“不难受了?” 沈令僵硬转头,努力装作无事发生:“呼吸了点新鲜空气,已经好了。” 贺闻帆想到他一下车就钻进了厕所。 厕所的空气能有多新鲜? 他垂眸,压制笑意:“这样啊……” 沈令到底还是年纪小,和贺闻帆这种成天在生意场上混的老油条对峙几秒,就让晃动的眼神暴露了心虚。 他咣地垂下头,肩膀一松,彻底破功:“对不起贺先生,我下次保证不睡觉了!” “对不起我什么?”贺闻帆问。 沈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那样太丑了,还影响到你,占用你的空间。” 他抬起眼睛看贺闻帆,满脸诚恳:“我保证之后一定用安全带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绝对不再往你腿上躺!” 其实今天的事,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不常坐大巴,忘了系安全带,还不经意把安全带压在身下,贺闻帆就是想帮他系都无从下手。 贺闻帆静静注视着沈令的眼睛。 这双眼睛太漂亮了,瞳仁大而清澈,睫毛纤长,无论做什么都像在撒娇。 而他一上午没喝水,又急了半晌,嘴唇都干涩起皮,更显得可怜巴巴。 贺闻帆说不出话。 须臾,他深吸口气,“好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真的么……”沈令将信将疑。 贺闻帆点点头,把纸杯往沈令面前推了推:“喝口水吧,温的。” · 另一车的客人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沈令晕车胃不舒服,点了碗小份的兰州拉面边吃边等。 等他这碗面快要见底时,游客大巴才晃晃悠悠开进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