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靖一眼,顿时明白其言外之意,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到此为止,诸位将军各自回营,整顿兵马,我们明日再议。” 说完,各路主将纷纷起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面对强大的唐军主力,辅军的表现相当消极,冯慧亮等人选择了坚壁清野,死守筑垒地域,基本上不给唐军打大兵团运动战的机会。李孝恭派兵奇袭,试图通过截断辅军的粮食后勤线来逼迫冯慧亮等人尽早出战,但是辅军的储备大概比较充足,冯慧亮除了也派精锐小队出来试图劫营以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靖公可有何顾虑?”李孝恭见众将领离去,于是才询问李靖道。 “大帅还没看出来吗?”李靖长吁一口气,解释道,“这些个将军,都是各在一方,身经阵战之人,谁也不服谁。若非你我二人乃是皇上亲命,指不定也会对着来哦。” “大战在即,军心不齐,这可是兵家大忌啊!”李孝恭感叹道,“这几路总管,也就李世勣、黄君汉和李大亮三人经过大仗,其余几人,可都是太平将军。只可惜,任瑰老将军未能到此,要不然,会省力许多呀。” “任瑰老将军乃是太子之师,在朝中也颇有威望,若是到此,定能够震慑众将领。”李靖说道,“不过,现如今你即为平南大帅,自当要拿出威严,必须要能够服众,才能保障战事顺利。” “靖公之言,我如何不知。”李孝恭愁道,“权文诞乃是太子亲信,我岂敢得罪。” “非也,非也。”李靖说道,“太子只是储君,大事上,还得听从陛下教诲。大帅身负皇命,有帅印和令剑在手,何至于畏首畏尾呢。” 李孝恭沉思许久,下定了决心,说道:“靖公,本王与你共事数载,深知你身负韬略,先前平定萧铣,此番定能够攻伐辅贼。本王决定,将帅印和令剑交付于你,一切号令,唯你是从。” “万万使不得,此番征讨辅贼,乃是皇帝亲命任将,各路总管都是一方大员,唯有赵郡王之威名,才能震慑得住。”李靖推辞道,“我只是一抚慰大使,不足以号令全军。” “靖公哪里话,先前平定萧铣,你主军事,我主协调,配合得相当不错。”李孝恭心里打定了主意,就不容易更改,“此番亦是如此,靖公不必多心。何况你的品秩在众将之上,就放心掌军吧。” 李靖不好推脱,只好接过帅印和令剑,郑重地说道:“既然大帅相托,药师定当竭尽全力,争取早日击灭辅贼,平定江南。” 李孝恭如释重负,还是当一个甩手元帅比较轻松。 是夜,李靖找来张宝相,吩咐道:“宝相,这几年,你跟随我四处征战,积累了不少经验,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派给你。” “请副帅示下。”李靖改口称副帅,抱拳说道。 “辅公祏帐下猛将,当数冯惠亮和陈正通二人。我要你率领斥候旅,连夜出发,去探明冯、陈二人的粮道。”李靖说道,“丹阳至当涂,距离虽近,运粮也最为方便。但是,丹阳作为伪宋的首都,每日消耗巨大,辅贼要做长久打算,肯定还有别的运粮途径。我看,或许是从苏州、湖州、杭州、明州等地运粮,你要密切关注,一旦有所发现,设法毁其粮草。” “明白!”说完,张宝相转身出去,带领斥候悄悄离去。 过了几日,张宝相探得消息,回报:辅公祏派人从苏州、湖州募集粮草,经常州、过溧水,送至当涂,我已于溧水一带烧毁其粮草,现正回赶。 李靖大喜,当即通鼓升帐,召集各路主将商讨攻略。 “诸位既已到齐,都是行伍之人,就不必过多虚礼。”李靖命人请出帅印和令剑,置于案台之上,神色严肃,沉声道,“本帅与大帅仔细研讨,心中已有大致方略。今日,我想听听诸位有何想法。” 众将领面面相觑,见李孝恭立于一旁没有作声,谁也不敢搭话。 “帅印和令剑在此,靖公之令,就如本帅之令。”李孝恭冷冷说道。 众将领才明白了其中含义,原来李孝恭已经将统帅三军之权下放给了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