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虽然他是今天毫无争议的面试官,“不是应该都归恁水利局管吗?” “是不是归水利局管,我还搞不很清楚,”桂卿怯怯懦懦地回道,他尽量不想说什么过头话,或者不懂装懂地跩羊蛋,以免给对方留下华而不实和喜欢吹嘘卖弄的不好印象,“反正局里有个水产渔政站,可能和鱼塘鱼池有点关系吧,我猜测。” “怎么,你在水利局干,这个事都弄不清楚吗?”寻善友虽然是笑着说的这句话,但是在桂卿听来这句话里依然饱含着淡淡的轻视之意和若隐若现的“看来也不过如此”的讽刺味道,“看来恁单位的事情还怪多唻,那么说,恁单位有不少人喽?” “人嘛,是确实不少,不过有的人到现在我还不认识呢。”桂卿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对这位未来的老丈人不免有些厌烦了起来,觉得他老人家大可不必把面试的架势端到这种严肃而可笑的程度,一切皆随意就好了,顺其自然才是面试女婿的最高境界嘛。 “比如那几个一直在水库上班的人,”他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比平时在单位写材料累多了,“还有几个局属事业单位的人,我基本上都还认不全呢。你别说我了,就是俺局长本人,我估计他也认不全单位里所有的人。” “在南边大院里的机关科室上班的人我大体上还了解一些,你像有不少局属事业单位的人,因为平时接触得就少,实际上我和他们很生,也弄不准他们平时到底都干些什么……” 听了桂卿小心谨慎地解释出来的话,脸色一直较为凝重和做作的寻善友用力地咳嗽了几声,震得他腮帮子和下巴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 很明显,他的喉咙里肯定有一大块浓痰很不识趣地在那里卡着,如果当场吐出来的话面子上不好看,如果直接咽下去的话又太恶心了,于是就只能那么一直卡着了,其难受的滋味当然可想而知了。 桂卿见状,连忙起身说想去院子里转一下,好看看南墙跟花池子里的花。 吕传秀急忙点头,同时起身示意寻柳领着桂卿出去站站,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 等桂卿和寻柳刚一踏出屋门口,她就忍不住狠狠地低声骂了寻善友几句,而且还差点让未来的闺女婿听见。 尽管寻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领着桂卿在洁净的小院里闲聊,不过他们两人还是很清晰地听见了寻善友用力吐痰的动静,那种憋了很久才一吐为快的动静。 看来首次接见未来的闺女婿也不是个轻松的好活,不比首次觐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好受多少。 等吕传秀一再说着“外边冷,还是屋里暖和”之类的客气话的时候,桂卿和寻柳马上就又踱到屋里来了,然后继续进行未完的面试,只是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和僵硬了。 桂卿不禁暗暗感谢寻善友刚才含在嘴里的那一口浓痰,正是那口及时出现的浓痰迅速化解了他因为初次觐见老丈人而产生的紧张和不安,从而拉近了他和对方的心理距离,尽管他十分讨厌爱吐痰的人,并且也看出来对方是个爱烟嗜酒的人。 通过随后的进一步交谈,他大致了解了一些此前他所不知道的关于寻家的部分情况。 比如,寻柳还有一个哥哥叫寻强,大她两三岁的样子,去年才刚结的婚。 她嫂子叫艾文娟,其娘家是东边易阳县农村的。 她哥嫂在县城里有一套很大的房子,平时他们就住在那里,偶尔也会回老家这个二层小楼小住几天。 这次聊天主要是在寻善友和桂卿之间进行,而且聊天的主要方式是寻善友不停地发问,桂卿疲于回答,吕传秀和寻柳只是间或地跟着补充一两句话,这就搞得桂卿很有些不耐烦了。 桂卿最后等寻善友问足问够了,把他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问完了,问得实在没什么可问的了,才慢悠悠地回问了一句: “大叔,你是干什么的呢?” “哦,你问我干什么的,”寻善友先是很愕然地嘟囔着,然后又弹了弹已经烧了很长一大截的烟灰,装模作样地回道,“噢,我不干什么,就是领着几个人搞搞咱农村的建筑什么的——” 与此同时,他那张已经老了百分之六七十的脸上在刹那间就掠过一丝令人厌恶的不快,尽管他现在不得不勉强表现出一点点待客应有的和善的笑容来。 他根本不相信女儿此前没给桂卿说过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且他还强烈地认为,无论女儿说过还是没说过这个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不该这么问,这么问简直是在大家面前将他的军嘛。 “噢,我明白了,我以前也听寻柳说过,大叔您主要是包包工程什么的……”桂卿微微地笑道,同时努力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特别谦卑的样子来,以缓解对方那种看起来比较尴尬的状态。 桂卿见寻善友并不愿意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