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精雕细琢的金光闪闪的谎言,披着伪善的温情的外衣的谎言,”他开始认真地报复性地仇恨起她来了,并且因为这种不断加强的充满悲情的仇恨情绪而使得他开始感觉轻松起来了,很奇怪的样子,“而且她拒绝我的时候说得越是恳切,越是动情,实际上就代表着她的内心越是无耻,越是虚伪,越是看不起我。” “她明明就是不喜欢我,却非要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似是而非的借口来糊弄我,好像我是一个很难打发的泼皮无赖一样,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哄骗我,否则的话我最后很可能会伤了她……” “可是,既然她明确地表示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当初她要主动联系我,找我玩呢?”他余怒未消地自言自语道,并且为自己终于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而感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窃喜,同时他又多次确认在她以前和他说过的话里是非常明显地包含着各种亲近和暧昧之意的,“而且还是通过白郡主动联系的我,难道说是她们两个人闲着无聊想要戏弄我一番吗?” “难道说她们的心机真有那么重吗?” “俗话说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如隔纸,她要是真心喜欢我的话,后来又这样做真有必要吗?” “早知今日,她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很快他就非常坚定地否定了上述这个可怕的想法,因为她们俩根本就不是那种轻浮下流和无聊庸俗的人,他定然不会错看她们的,否则的话也显得他太没水平了。 对于要不要在她跟前继续努力一番,再去试着表白一下或者解释一下的问题,鉴于他那已经受到严重伤害的强烈的自尊心和那种时时刻刻都在深深地折磨着自己的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最后的决定是,从此以后默默地放弃,在她面前永远不再提起这档子事。 好马岂能再吃回头草?劣马更不应该回头吃。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他不知怎地竟然想到了这句铁骨铮铮的话,并且马上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意思,特别适合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和处境。 他向来都有一个很坏的毛病,那就是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事以及什么样的人,也不管当时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事后他一定要找到一段合适的话把那种情况或者心境形容出来才会觉得舒服,才会认为事情得到了真正的了结,哪怕只是用一个词来描述一下整个过程也行,只要这个词是恰当的,他能接受和认可的。 他明白,这是一种典型的不可理喻的强迫症,一种完美主义者常有的坏毛病,也就是对万事万物都有一种追求对称、工整、圆满、和谐的强烈意愿,一旦这种意愿不能得到充分的满足就会感觉痛苦万分。 一段莫名其妙地无疾而终的感情是他被迫乐于接受的,因为他必须要表现得更豁达更乐观一些才行,特别是在她面前。 但这也是他绝对难以容忍的情况,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去犯这种有辱智商和情商的低级错误,特别是在这么重大的人生问题上。 他清楚地记得她说的是“为所当为、顺其自然”,而不是“顺其自然、为所当为”,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必须要给自己一个说法,这个问题严重地困扰着他。 悄悄地和血抚慰着自己心灵上狭长的伤口,不让别人看见,默默地忍耐着难言的痛苦,不让外人知晓,并且要及时地去另寻找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这是桂卿目前唯一理智的选择,恐怕这也是晓樱所急切期望的,如果她真喜欢他的话,或者是她真不喜欢他的话。 可喜的是,他真的有如神助一般再一次碰见了上次偶遇的那个红发女孩。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确有好生之德。 他在看见那个女孩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北埠上大学时的一段奇特经历。 曾经有一天,他和本校的一个青云老乡去外校找另一名老乡玩,结果那一天他无意当中说到的每一个重要的事情都神奇地一一应验了,令他感觉特别兴奋和激动。 比如,他说“他应该不在宿舍”,结果要找的那个人果然就不在宿舍;他说“我们可能会在去食堂的路上碰见他”,结果他们就在去食堂的路上碰见了那个人;他说“下午两点多可能会下雨”,结果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天上果然就下起了一阵急雨等等。 现在,他隐隐约约地想要见到那个红发女孩,结果真的就碰见她了,他觉得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自己。他以为,至少是最近一段时间里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除了晓樱的事情之外。 “如果一个人能让你忘记过去,”他迅速地想到了这句话,并且内心丝毫都没有什么愧疚之意,除了铺天盖地的浪漫和狂喜之外,“那么她很可能就是你的将来。” “而眼前意外出现的这个她,就像一杯淡绿色的醇香可人的美酒,令空气中飘着红色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