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小女孩,”她坚定地说道,令他感觉有些意外,“但是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这不一样。” “这其中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吗?”他佯装不解,故意问她。 “有,那个小女孩比我要幸福。”她如此解释着,让他一时半会摸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倒是增加了某些趣味性。 “你之所以会这样想,只是因为你长大了。”他又如此说。 “也许是吧。”她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同时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路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不屑于再和他多说话了,似乎他在无意中已经把她得罪死了。 “你知道在关于春天的诗句里,我最喜欢哪一首吗?”当晓樱从孤寂悠远的遐想当中重又回到现实中之后,微微一笑,突然向桂卿问道,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对她的敬畏之心又加深了一层,恰似六寸的蛋糕变成了八寸,价格也跟着翻了一倍,使买主一时难以接受。 “我的天哪,你这范围划定得也太大了吧?”他吃惊道,看起来很配合的样子,让她心中感觉宽慰了不少,“古往今来描写春天的诗词多如牛毛,你让我怎么猜啊?” “怎么,很难吗?”她冷笑着问,笑得非常矜持。 “那是相当的难啊,反正你是感觉不到!”他故意皱了皱眉头,又抿嘴笑了一下,做出一副坦然地承认甘拜下风的样子后才回道,“我琢磨着总不至于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吧?更不至于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吧?虽然我很喜欢这几句——” “你要采取排除法吗?”她就是喜欢这样问。 “要用排除法,那还不得把我给累死啊!”他睁大眼睛说着,然后又把语气软下来,讨饶似的央求道,“那是医生惯用的比较严谨的招数,我可干不上来,我没那个脑壳。干脆还是您稍微动一下金口,直接告诉我答案得了,省得我没边没际地胡思乱想并进而胡言乱语,老是不对您的胃口,老是惹您心里不爽。” “什么‘您、您’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她抗议道。 “你,你,行了吧?”他道,“你快说吧,Miss Li?” “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她未理会他的调皮和幽默,而是痴痴地望着南边金光照耀下墨绿色的走马岭,将心中包藏着多年的诗句轻轻地念给了走过路过的阵阵春风。此刻春风倒是比他还重要,不免使他折了些原本就无所谓的面子。 “崎岖与时竞,不复自顾虑。春风振荣林,常恐华落去。” “怎么?”她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叹道,却是一脸疑惑和惊奇的表情,满足了他小小的虚荣心,“原来你会背诵《子夜四时歌》呀!” “春歌二十首,夏歌二十首,秋歌十八首,冬歌十七首,对不对?全部七十五首歌,我全都——” “全都能背下来?”她更是吃惊了,都开始张口结舌了。 “全都记不住,”他哈哈大笑道,显然是在逗他玩,逗人玩的乐趣果然不小,他都笑得合不拢嘴了,“不过,偏偏你刚才背的那首,还有我刚才背的那首,我却记住了。” “看来你对那几句有特殊的感情喽?”她问。 “非也,就是记住了而已,没有任何原因。”他道。 “噢,这点我相信。”她承认道,很温顺的样子。 “你首先信任一个人,”他又适时地总结了一番,一旦无聊起来也不怕惹她烦,且大有滔滔不绝之势,“然后信任他说的话,而不管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这就是人品的力量,不可阻挡的力量。” “哎,哎,此处严禁自夸!”她打着手势提醒道。 “好,好,我不自夸,”他摇摇头摆摆手,兴趣颇高地说道,表现得像个很听话的孩子,“如此花红柳绿的大好春光,你平时又那么喜欢附庸风雅、吟诗作赋的,何不即兴来上一首,以资纪念啊?” “喂,你又要不怀好意地取笑我了,是不是?”她皱眉道。 “第一,我敢吗?”他露着大牙笑道,心里的蜜又招引来了更多的跳着舞的小蜜蜂,“第二,我有必要吗?第三,我忍心吗?第四,我取笑别人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进行,根本用不着不怀好意、曲里拐弯,就像真理一样,从来都是坦诚至极的,□□的!” “你也太直接了吧?”她低头抬眼道,别有一种风情在其中。 “直接,印象才深刻嘛!”他仰脸回道,却躲避了她的目光。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她不情不愿地嗔目撅嘴道,其实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只是不能表现得过于直接罢了,“不过,这可不是接自来水,拧开水龙头就有啊,而且我要事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