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形势一片大好的桂明喜滋滋兼乐呵呵地来到公司上班之后,逢人就异常热情地打招呼主动找话说,真是好不得意,好不快活。等他一通忙活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薛薇也刚好赶到了。 尽管程迎春的伤情大体上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薛薇也基本上能够正常来上班了,但是公司的领导还是非常人性化地特批她不用参加点名,只要她不耽误正常的工作就行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要拿出相当多的时间和极大的精力来照顾一个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老公。她是非常不幸的,但她也是非常坚强和勇敢的,因为她很快就逐渐适应了这种让任何已婚女人都感到痛苦万分和伤心欲绝的日子。 “摊上就摊上吧,老天既然都这样安排了,谁又能抵抗得了呢?”她常常这样叹息和安慰自己,“看来这一切都是躲不开的命啊,人在命面前真是太渺小,太无能无力了!” 桂明简单地把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给她说了说之后,两人很快就变得无话可说了,于是就沉默了许久。他那边想的是凌菲昨晚和今早所展现出来的千娇百媚和风情种种,以及下一步她将会有怎样更加出色的表现,她这边想的则是程迎春昨晚的野蛮暴戾和不近人情,以及今后的日子还能继续熬下去吗。两人想的虽然都是自己的另一半,但是究竟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心有灵犀的。同床可以异梦,同屋更可以异梦,且异起来更加异,同有终极的状态,异却没有。 “怎么样,最近程哥的身体比原来好点了吧?” 愣了有好半天,他实在感觉有些尴尬和无聊,全然不像往日那样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的默契与和谐,于是便主动开口问道,“经过你这些日子的精心照料,他应该比以前好多了吧?” “他呀,还那样呗,硬好又能好到哪去呢。”她冷冷地回道,像个索然无味的弃妇一样。 她这句聊胜于无的回话也是可说可不说以及可听可不听的,似乎里面什么意思也没有,仅仅只是一句话罢了。 “行,他能脱离危险稳定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装模作样地安慰她道,像是在例行公事,尽管这种话他都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腻歪了,“像这种情况,关键还是要加强锻炼,包括肢体方面的全面锻炼。打针吃药是一方面,加强锻炼是另一方面,两个方面都得坚持下去才行,不然的话,效果不会太好的。” 她淡然地听着,眉宇之间颇有些敷衍和应景之意。 “哎,我看你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啊,”他略显心虚地仔细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确实有些神情落寞和郁郁寡欢,遂加重了语气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两天你又有什么心事吗?” “也没什么的,你不要担心,像我这种情况高兴又能高兴到什么程度呢?”她自怨自艾地说道,看起来意志确实颇为消沉,并不是他无故担忧,“唉,最近我真是快叫程迎春给缠掉头魂了。你说他这一出事,躺床上不能动了,我本来以为他从此以后就会消停下来呢,可是谁能料到他的脾气比以前还暴躁,还蛮不讲理呢,真是快气死我了。” “俗话说十个病人九个作,”他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连忙劝慰道,心里的石头也就跟着放了下来,只要她不是因为他而烦恼就好,“你还得多体谅体谅他才对呀。” “你想啊,他现在年纪又不大,”他又循循善诱地劝导着她,像个具有丰富人生经验的五六十岁的人一样,“正是能打能拼的时候,就这么窝窝囊囊地突然躺床上不能动弹了,吃喝拉撒都得别人伺候,他肯定受不了啊,对吧?所以他有时候发发脾气弄弄样什么的,我觉得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说他摊上这种意外情况,你又能怎么着啊?你天天在那里和他生气拌嘴,真气坏了身子,到头来还是自己倒霉,反正也没人能替你受罪,总不能一个倒下了,另一个也跟着倒下吧?” “我觉得自从他的身体垮了之后,”她眼圈一红差点当场落下泪来,然后幽怨悲切地诉苦道,“他的精神状态好像也跟着变了。他这个人本来就对我不大放心,整天疑神疑鬼的,凡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现在更是有增无减、变本加厉了。他动不动就拿话刺激我,噎我,只要我在他跟前表现得有一点不耐烦,他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光骂还不解恨,有时候他还用他那只能动的胳膊摔盘子砸碗的,气得我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地掉眼泪,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默默地听着她的哭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又不能去打程迎春一顿好替她出出气,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如果只是我们两口子之间闹个别扭生个气也就罢了,”她继续悲悲切切地哭诉道,因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再苦再难我也认了,可是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偷偷地在他爸妈跟前说我的坏话,说我这不如他的意,那不合他的心,还说我在外边怎么怎么又疯又浪的,简直和人尽可夫的潘金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