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他的皮肤很苍白、眼睛像是两颗深夜之中的孤星一般,冰冷而寂寞,但这外表之下,他很容易激动,他的过往令他身上充满了仇恨、悲怆与绝望。 那个时候……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正听从花白凤的指挥、前往边城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绝望的人,他好似是在走钢索,毫无退路,也很有可能随时跌进万丈悬崖。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一根绳索承托的人,怎么可能真正的冷静,所以他才总是发病。 来到现代之后,他发病的次数少了许多,他那根赖以生存的绳索,被暴力的拽断,然后那个人给予了他一个真正的家,一份真正的生活。 如今,他已经许久未曾发病了,但他知道,病根依然躲在他体内,故而他来到馥桂山庄,慢慢地养病。 而且,他的确更喜欢古代的生活,他始终不习惯现代那种过于快速的生活节奏、过于急躁的人和过载的信息量。 这一段时间,他安静地养病,秦蔻每个月都来看他,每次在这里大概都会呆个一两周左右,偶尔会告诉他,外婆想他了。 这时,傅红雪就会垂着头,然后低低地说:“等我病养好了,就回去看她。” 大概是因为吃的药药性很烈,其实这段日子他身上蛮不好受的,看起来很病态,他不想让外婆担心。 这时候,秦蔻就会很爱怜地摸 摸他的长发,把从现代带来的各种好吃的喂给他吃,一点红这时候通常都处于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状态,懒得进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所以,结婚的消息,是秦蔻亲自告诉他的。 傅红雪神色淡淡的,说:“嗯,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有这么一天的。” “……∜”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不知道么?” 傅红雪说:“在电视上见到过,但不大清楚。” 秦蔻甜蜜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呢,我也不太清楚,啊呀,这个没事啦,慢慢地弄嘛,其实领证很快的,主要是要有个仪式呢。” 傅红雪安静地瞧着她。 秦蔻又保证:“放心,不会太快的,我肯定要等你身体养好了之后再办。” 他很安静地笑了笑,哑声说:“好。” 那天晚上,秦蔻大家一块儿在山庄里吃了顿饭,秦蔻在馥桂山庄之中住的那一间屋子,经过了充分的改造,拔步床上铺着厚厚的床垫,屋子里还砌上了木制的地板,她舒舒服服地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了一碗加了新鲜红杏的莲子鸡头米,这才回去了。 她走了之后,傅红雪坐在院子里磨刀,这是近来他放松身心、修身养性的新乐趣。 林诗音知道之后,自然也毫不意外,她轻轻地笑了,对秦蔻说:“我还在想,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结婚。” 秦蔻摆摆手,说:“他想结,那就结咯。”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种止也止不住的笑容。 就……人要是幸福的冒泡泡,那粉红色泡泡真是到处乱发射。 林诗音失笑,问:“那要嫁衣么?姑苏的绣娘好,我去找两个来,正巧咱们工作室合作的那几个绣娘近来都闲着呢。” 秦蔻说:“花满楼去找了耶。” 林诗音道:“多做一套也不亏嘛!正好,你来当模特,咱们再拍一套宣传照。” 秦蔻笑:“你现在真是见缝插针的搞生意。” 林诗音笑道:“倒也不是,顺便想到罢了。” 这二位闺蜜兼生意伙伴又说了几句,挂了视频电话,林诗音自她的床铺上起来,打了个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躺进被窝里的时候,她才有点恍惚地想:“结婚啊。” 结婚,这个对古代女孩子来说,一生之中最大的事情,一生之中能决定后半辈子好过与否的事情。 而她曾经的结婚对象…… 她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表哥了,那些午夜梦回时的纠结、仇恨与痛苦,似乎都随着时间而远去了。 她轻轻一笑,不再纠结。 而楚留香得知这个消息……是因为一点红来找他求助。 楚留香:“…………” 楚留香:“………………” 楚留香摸摸鼻子,说:“你不知道怎么夸她?” 这位两年之前, ☈☈, 此刻却像是一个令人发笑的傻男人一样,总觉得自己这里做的不对、那里做的不好,跑过来找他的兄弟虚心求教。 一点红只道:“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