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妨带上我,我可为你引路。”虢石父紧追不落,苦苦跟在陈拙的身后,飞掠于群山沟壑之间,“如今那些人定会满世界的寻你,只怕也不会放过我,想要寻得胜算,伱便不能孤身一人。” 陈拙飘然而动,耳畔罡风吹拂,山川大地已尽收眼底,他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对方:“自本座登峰造极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与人联手过了;何况在我眼里,你们这些货色已经不算是人了,没杀你,你就该谢天谢地。” 虢石父老脸难看,脚下急追,眼神阴晴不定,但更多的焦急之色,他忙道:“这洞天之内有很多人想着与广成子他们为敌,缺的只是个敢出头的,我不求苟活,只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如果可以,我想……死在家乡故地,我想重回人间。” 他嗓音已是沙哑,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陈拙,却非凶狠,而是希冀。 陈拙颇为意外的看向虢石父,这人如今目中含泪,语气急促,脸色涨红,瞧着哪算什么绝顶强人,更像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浑身颤个不停。 四目相对,虢石父眼神发狠地道:“你并非破碎虚空而至,加上那无与伦比的手段,更是欲要与广成子为敌,我断定你绝非常人,普天之下,古往今来,乃至后世,若我所料不差,你便是传闻中的那名末法之人。” 陈拙面上不以为然道:“那你更应该知道,我来此意味着什么。” 虢石父惨然笑道:“死又算得了什么?不重要了。老夫如今故国已逝,亲友俱亡,活在此间还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至于什么飞升仙界,全是狗屁,我苟延残喘至今,唯一想的,除了报仇,便是再回那人间瞧上一眼,见一见春花冬雪,四时风光。” “数百载苦熬,如今却是后悔了?” 陈拙这下是真的大感意外。 听到对方的话,他才留意到沿途行来,过处竟是不见半只飞禽走兽,天空的月亮似乎也没有移动过,落得极为缓慢,山间更是不见花草树木。 虢石父幽幽解惑道:“这方洞天是残缺的,除了那仙门附近尚有些许生机草木外,整个天地间便只剩吾等,再无活物……你根本不知道活在这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正说着,天边忽的飘来一朵黑云,遮蔽了月光。 原本喋喋不休的虢石父瞬间定住,既不动弹,也不说话,跟着瞳孔一颤,浑似变了个人,表情神神秘秘,低声道:“我告诉你个秘密,这洞天不过是某个人的蛊盅。” 陈拙听的拧眉:“蛊盅?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虢石父猛点头,“便是那养蛊的器皿,而我们这些人,连同广成子那些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蛊虫;说不定等他们打开那道仙门,后面有的不是什么仙界,而是一只等候多时的手。” 看着对方神秘兮兮,紧张无比的神态,陈拙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停下步伐,沉默了几息,突然试探着问道:“你叫什么?” “我……”虢石父闻言愣住,下意识就要回应,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表情也变得茫然起来,“我叫姬宫涅,不,不对,我叫……我叫……褒姒……我叫什么……姬宫涅又是谁……哦,对对对,姬宫涅是大王……” 这人不住喃喃自语,嘴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名字,脸上的神色也没了之前的模样。 陈拙轻抚额头,叹道:“原来是疯的。” 虢石父蓦的扭头瞧来,讷讷道:“疯了?谁疯了?你是……啊,不好,咱们闯进不该来的地方了。” 他正直勾勾的盯着陈拙,可不知为何,突然一个寒噤,扭头就跑。 原来二人不知不觉已自那诸多奇峰险山之上渐沉至底,到了山根。 陈拙也觉异样,神念乍动,一把抓过虢石父,飞身掠至半空。 也就一前一后的功夫,乍见近处的一座石山轰然炸裂,一只奇兽自乱石中撞出。 “什么东西?” 陈拙身形还没来得及稳住,那东西嗖的已化作一道急电,一只狰狞利爪当胸而至,爪上竟还带有缕缕雷芒,在虚空留下一道数丈长短的可怖爪影。 看到这雷芒,他好奇的眼神蓦然生变,眼皮狂跳,连忙飞退后撤。 盖因这竟是本尊才有的五行雷殛之力? 爪劲撕风裂空,交错而过,陈拙眼角抽搐,鬓角发丝已无声而断,切口延伸出去,身后一座峭拔孤峰立见拦腰多出一道斜飞断口,轰隆而倒。 虢石父怪叫道:“快跑,这是食铁兽!” “食铁兽?” 四散的尘嚣中,那东西腾转如电,只能依稀分辨出一抹灰色的影子,已是闪身再扑。 陈拙无动于衷,眯眼细瞧,但等他看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