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壮五脏,五脏越强,那震荡之劲便可越强,变化也会越来越明显。 此法亦非杀伐之术,而是入静之法,用以凝练精神念头,聚神意,还可用来勘悟自身关隘所在,以及寻通身暗伤隐疾。 只是随着脚下河水激起层层涟漪,陈拙脑海中渐渐观想出的轮廓,忽又如泡影散去。 他气息一缓,无奈睁眼,望着水中的倒影叹了口气。 劲力尚未通贯全身,没能完全拦住那股震荡之劲,双腿上的关隘未通,功夫还不够深啊。 好在恢复的差不多了。 距离行刺西太后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 如今就只差收拾那些老不死的,和尽快找寻王五他们的踪迹。 而且算算时候,不出意外,燕子门那些人也该有眉目线索了。 气息一沉,陈拙还想再练练,岸边忽听笑声传来。 “陈爷,您瞧谁来了?” 陈拙回身望去,神情一怔,旋即大喜。 但见那柳荫下,有位灰袍黑褂的黄脸汉子正和徐三爷并肩而立,似笑非笑的瞧来,如猛虎睥睨,竟成宗师气象,赫然是数年未见的霍元甲。 “你这厮,若非撞上徐三爷,我尚不知你居然人在津门。” 霍元甲似有不满,脸色冷沉,但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陈拙眼皮一颤,起身上岸,“霍师兄!” 二人迎风而立,相视一望,俱是在笑。 “好小子,你可算出尽了风头。前些时候劲荪从南边回来,说什么有位大刀王五的弟子仗义相助,我一听就知是伱;听闻你还去颐和园刺杀了西太后,我就让人暗地里去京城打探你的下落,哪想就在眼皮子底下猫着。” 瞧着眼前近乎脱胎换骨的师弟,霍元甲一面上下打量,一面感慨万千。 “不似当年那般锋芒外露了,也晓得收敛变通了,着实成长不少,就是这副鹰视狼顾的气象越来越骇人了……咳咳……” 话说一半,霍元甲猝然剧烈呛咳起来,蜡黄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病色。 陈拙脸上的笑意淡去不少,“师兄,你这呛咳之症怎得不见好转,反而更重了?” 霍元甲拿下手帕,缓了几口气,脸色这才恢复如常,“治倒是好治……我那呼吸法刚猛伤肺,若日后不与人交手,稍加调养,病情自会缓解,但眼下国难当头,区区几声呛咳算得了什么,比起病入膏肓的世道,不足道也……要留有用之躯,做些该做的事情。” 陈拙眉间多出些许忧色,正想再说两句,却被霍元甲打断,“莫要管我,你且说说师父和师伯他们去哪儿了?师父动身前只说要去干一件大事儿,便再没踪迹,还有不少老一辈宗师也都没了踪影。” 既是师兄弟再见,陈拙也不隐瞒,当即把关于那些通玄老怪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霍元甲越听眉头越皱,“师父他们还未有消息?” 陈拙瞟着河上来来往往的舟船,轻声道:“除了南派宗师苏灿曾于秦岭现身过后,其他老一辈宗师尽皆不见踪迹,我这些天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亲自动身去找。” 二人说话的功夫,徐三爷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酒菜。 三人钻进一艘乌篷船,摆了开来。 霍元甲无心酒水,端着酒盅半天也不见抬手,更不见动筷,思忖许久,“师弟,你有没有想过用别的法子去找?” “怎么讲?” 陈拙不是没试过别的办法,连悬赏都贴出去了,该想的法子都想了。 霍元甲拧眉沉声道:“我认为你搜寻的方向有遗漏,若是那些通玄之辈没有隐没于山野中呢,郭老不是说,他当初遇见的那人是个柴夫……大隐隐于市啊。” 陈拙提着酒壶的手一顿,“倘若如此,也许会有目睹双方一战的人,可为何毫无线索?” 蓦然,他眼神闪烁,眸子一眯,“莫非,都被灭口了?” 霍元甲终于饮了一盅酒,重重一搁,抬头与陈拙四目相对,凝声道:“这些人绝不会隐没于繁荣闹市,应是山村野市,倘若灭口,也绝不会只杀一个两个……屠村灭寨,不留活口!” 陈拙缓缓放下了筷子,脸上不见喜怒。 一旁的徐三爷神情一紧,眼珠子一颤,哑声道:“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前些天听过往的货郎说,山西地界出了几桩屠村灭族的惨案,皆是不留活口,死了个干净,而且那死状也是古怪,浑身无伤,该不会是被内劲打杀的吧?” 陈拙腾然起身,“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