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安哥哥。”安常言表情严肃,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凶,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倒是很符合他的样貌身形。 可沈菱若分明看到他耳尖的一抹红,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么个虎背熊腰身高马大的人脸皮竟然这么薄。 沈菱若了然,嬉笑道:“既然您不喜欢这个称呼,那阿菱就唤您安大人?” 没想到安常言脸色微变,对这个称呼似乎更加抵触,皱眉道:“别叫我安大人,我不是安大人。” “那叫安大哥?”沈菱若歪头看他,这次安常言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在一个又一个牢房经过,沈菱若才看到除她和李氏以外的犯人,眼神呆滞,身体消瘦,见到有人来也不会看上一看,好似失去了灵魂,等到跟着安常言又拐了弯,他才停下脚步,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 这个牢房虽然没有原先的那个大,但阳光确实好。 安常言提着不知道从那里拿的扫帚走进去,仔仔细细地扫起来,大手拿着小扫帚虽显笨拙,但很快就将里面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连角角落落也没放过。 接下来的几日,虽然安常言依旧没说多少话,但沈菱若感觉到两人熟悉了起来,安常言会带外面的吃食进来,且不要沈菱若给的钱,他好像并不看着钱财。 有时候他还会故意不锁牢门,让沈菱若能在这周围活动活动。 “安大哥,你不锁门,就不怕我跑了吗?”沈菱若从安常言带进来的还热乎的烧鸡上撕下大大的鸡腿,递给对面的安常言。 “逃跑是重罪。”安常言接过鸡腿,一如往常惜字如金,尽管两人已经熟识,但安常言也鲜少表情外露,脸上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让靠近他的人不由紧张局促。 沈菱若觉得或许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安常言收拾了桌子上两人吃过的残局后便走了。 沈菱若看了看又没锁的牢门,抬步走了出去,可以一边消食,一边找找父亲关在哪儿,前世她虽然去监狱探望过父亲,但这牢房千篇一律的,还是很难记住的。 沈菱若与往常一样,穿过一个个牢房,突然身后穿来脚步声,还有刀柄和刀鞘的摩擦声,应该是有狱卒进来了。 沈菱若拔腿就跑,却没想到在拐弯出与人撞了个满怀,下意识抬头,还好,不是狱卒,不然被发现她在狱中到处串,沈常言和她都会被论罪。 不过巧的是,撞到的竟然是个熟人,正是陆景钧,他被撞后表情有一瞬的怔愣,随即见对面是沈菱若后脸微微红了起来。 沈菱若不禁想,如今的陆景钧果然还是稚嫩,没有前世当上江宁侯后的沉着稳重。 沈菱若换上笑容,声音温柔:“阿景,你怎么在这?” 听到沈菱若问,陆景钧认真道:“啊,我是来……” 没等陆景钧说完,身后狱卒竟然在向这边靠近,沈菱若一急,越过陆景钧直接跑走,她得赶快回到自己的牢房内才行。 只是沈菱若在前面跑,陆景钧这个笨蛋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追上来,要是被狱卒发现了怎么办。 眼见前方安常言出现了,沈菱若仿佛看到了救星,安常言是看守的狱卒,只要有安常言在身边,就算被其他狱卒发现了也好找借口开脱。 沈菱若快跑到安常言身边,见他一直盯着前方,沈菱若以为是方才见的狱卒来了,也回头去看,没想到一回头还真是不得了。 陆景钧两条腿跑得像是要起飞一样,沈菱若两世加起来都没见他跑这么快过,现在朝廷对书生的体质也要求这么高了吗? 等到他跑进,已是汗流浃背,面脸通红,缺氧严重,不停地喘气,就像是想把这辈子要进的气和出的气一下子都吸完吐完,绕是如此,他还在试图说话,“不,不怪她……她……没有……” 沈菱若伸手替他顺了顺背,体贴道:“你还是歇一歇再说吧。” 感受到沈菱若亲昵的动作,陆景钧身体一僵,脸更红了。 沈菱若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许不妥,她和陆景钧前世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夫妻,一时顺手了,实在是不应该,日后定要改掉这习惯,他现在可是她的仇人。 陆景钧恢复一二,便急着开口,好在说话也还顺溜,他看向安常言,既紧张又严肃道:“不怪她,她没有越狱,是我硬把她带出来的,要治罪也是治我的罪。” 安常言听了陆景钧的话反而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菱若倒是听明白了,陆景钧竟然以为她是逃狱出来的,觉得安常言是来抓她的,就想着替她担责,这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一直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是沈国公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