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京町一丁目,某游女屋——
“桐生老板,四季崎季寄就在这儿吗?”
“嗯,他是这间游女屋的常客。”
青登扬起视线,粗略打量面前的游女屋。
普普通通的占地面积,普普通通的装潢……是吉原十分常见的中见世。
【注·吉原的游女屋分为‘大见世’、‘中见世’、‘小见世’三种级别】
既然已经找到四季崎季寄的藏身地了,那还有什么好踌躇的?
假使时间充裕的话,他准备在找到四季崎季寄后,顺路去拜访“吉原里同心”瓜生秀。
想当年,为追查幻附淀而偶然路过吉原时,青登于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这位可敬的老妪。
对于这位手提木刀,奋力保护吉原的可怜游女们的老妪,青登是相当尊敬的。
因此,这几年来,他一直与对方保持联系,不定期地通信,互问长短。
青登上一回收到对方的信,刚好是在2个月前。
出于此故,对于这位老妪的近况,青登略知一二。
她的身子骨依然硬朗,每天吃嘛嘛香,完全不像是老人家。
师徒二人双双迈步向前,大步流星地走向店门。
眼见有客人来此,而且还是来了两个客人,店门口的见世番顿时来了精神,双眼发亮。
他忙不迭地迎上前来,脸上赔笑:
“两位客官!你们……”
他话未说完,桐生老板便淡淡道:
“我们不找游女,我们找刀匠。”
说罢,他变换脚步,绕开见世番,任由对方呆立在原地,一脸懵逼。
刚一撩开门帘,跨入店内,浓郁的脂粉味一股脑儿地扑面而来,呛得青登直皱眉头。
“哎呀!客官!好痒啊!”
“好!是我赢了!轮到你脱衣服了!”
“喝……!再喝……!再喝……!”
“你看这个彬子,才喝几罐就醉了,真是太弱了!”
“这个彬子就是弱啊!”
……
游廓特有的这几类声音,充斥在青登的耳边。
“橘君,跟我来。”
桐生老板说着直奔向不远处的楼梯口。
他们一前一后地拾级而上,来到二楼。
规规整整的洁净走廊将整个二楼切割成一片片独立区域,每座区域都有着好几个房间。
这座游女屋的生意还算不错,七成以上的房间都亮着烛光,人影摇曳。
桐生老板领着青登七转八绕,最终在一扇纸拉门前停下脚步。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颔首示意。
嘭——桐生老板抬手抓门,一把推开门扉。
霎时,房内的光景清晰分明地呈现在二人的眼中。
怎么说呢……映入青登眼帘的画面,简直辣眼睛!
房间不大,约莫十来张榻榻米的面积。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游女,歪坐在窗边。
她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仿佛随时都会顺着肩膀滑落下来,春光时隐时现,引发人的无限遐想。
在她的膝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辣眼睛的场面,主要出在此人的身上。
只见他几乎光着身体,其身上的唯一一件衣物,便是下身的兜裆布。
他面朝上地躺在游女在大腿上,曲起双臂与双腿,一边“哇哇”叫着,一边像婴儿一样扑腾四肢。
“哇哇哇哇!妈妈!妈妈!我要喝奶!我要喝奶!”
游女一边温柔地轻抚青年的头发,一边将手中的瓶子递至他嘴边。
“好好好,奶奶来了~~”
说是“奶奶”,其实是一瓶清酒。
青年豪饮一口,随后不知足地继续扑腾四肢。
“妈妈!我还要!妈妈,我还要嘛~~”
“好好好~~我的乖宝宝哟,不要着急,有的是奶奶哦~~”
青登:“……”
桐生老板:“……”
因为男女双方都沉浸在“角色扮演”之中,不可自拔,所以直至好一会儿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外多出两人。
游女发出尖叫,忙不迭地掖紧衣襟。
“你、你们是谁?!”
青年的反应更加剧烈。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坐直身子,一边满面臊红地高声道:
“喂!你们是来干嘛的!为何擅闯我的房间?!”
桐生老板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脸上无悲无喜。
少顷,他歪过脑袋,一边手指那位青年,一边以生硬的口吻悄声说道:
“橘君,这人……就是四季崎季寄。”
他踌躇了稍许,以致中间出现了相当诡异的停顿。
“……”
青登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过脑袋,朝桐生老板投去深邃的目光。
老实说,他现在有一种格外强烈的“直接摔门而去”的冲动。
这种躺在游女的腿上大喊“妈妈,我要喝奶奶”的人,真的能是驾驭“万炼钢”、重铸毗卢遮那的名匠吗?
迎着青登的锐利注视,桐生老板中气不足地幽幽道:
“该怎么说呢……有道是‘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