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的有路吗?!”
“鬼知道!哪儿能够下脚,就往哪儿走吧!”
“别乱嚷嚷!若是把幕府的走狗们给引来了,那就糟了!”
翠绿欲地的山林之中,有一抹杂色正缓缓移动。
细看之后,才知这是长州军的一股残兵。
人数不多,约莫十来号人。
行色匆匆,满面惊惧,神经紧绷,草木皆兵。乍一看去,跟一般的残兵没什么两用。
可实质上,对幕府和佐幕派而言,这支看似不起眼的残兵,乃当之无愧的大鱼。
因为激进派的首脑、尊攘派的重要领袖久坂玄瑞,就在其中。
就跟长州军的其他将领一样,久坂玄瑞穿着精致的铠甲和华丽的阵羽织。
怎可惜,其身上的这套漂亮行头此时沾满了血污,显得灰扑扑的,格外狼狈。
“……够了,你们别管我了,自己逃命去吧。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即使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
说罢,他直接定住脚步,盘膝坐定,一副“我就这样了,再也不走了”的模样。
此时的久坂玄瑞,不论是口中所说的话语还是面部神态,都充满了强烈的绝望。
只见他面无表情,眼神麻木,视线发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像极了活死人。
他话音刚落,其身旁的某人立即喊道:
“久坂先生!您在胡说些什么呢?!快起来!”
“久坂先生!您可是我们长州不可或缺的领袖啊!我们怎么样都可以!您绝不能死!”
他们抓住久坂玄瑞的胳膊,试图拽起他。
然而,久坂玄瑞丝毫不为所动:
“够了!我都说了,别管我!”
“下关战争、八月十八日之变、池田屋……我败了再败,败了又败,从来没有胜利过……”
“寸功未建,无颜去见乡亲父老……”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下去了!让我就此解脱吧!”
他语气中的绝望之色更浓重了几分。
望着久坂玄瑞的这副模样,在场众人纷纷面露悲怆之色。
更有甚者,直接痛哭出声,脸上充满了哀伤。
身为久坂玄瑞的拥趸,他们如何不理解其心情?
对于此次东征,以久坂玄瑞为首的激进派人士全都抱持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
原因无它——他们先前实在是败了太多次,已经败不起了!
因此,他们亟需一场胜利,以此来提振激进派的士气!提振尊攘派的士气!
即使不能赢得一场酣畅大胜,取得一定成果也可以接受。
然而……然而……!
战端刚启,作为主战场的山崎战场就吃了个惨败。
面对兵力只有他们一半的土方萨摩联军,他们被轻而易举地击溃,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撵到天王山上,接着又被对方以优势兵力围歼,六千大军彻底崩溃。
久坂玄瑞不仅一手主导了此次东征,而且还亲自指挥山崎战场。
可结果,自己亲自指挥的战争,竟打成这副样子,平白葬送了六千大军。
如此,已很难想象本次东征还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其内心之自责、悲痛,实不难想象。
他会落得现在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也不难理解了。
尽管久坂玄瑞已经明言表示“自己不想活了”,但在场众人并未听从。
“久坂先生,请您打起精神来!”
“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们一边含泪苦劝,一边展开行动——一左一右地架起久坂玄瑞的两条胳膊,半是搀扶、半是拖拽地带他往山外逃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久坂玄瑞像极了被绑在扁担上的猪,拼命挣扎,然不著见效。
一行人等,逐渐远去,隐没在远方的山林之中。
……
……
在青登的亲自指挥下,继追歼伏见方面的长州军,又开始追歼山崎方面的长州军。
在此期间,两个方向的贼军逐渐汇流,一块儿往北方……即往天龙寺方向逃去。
嵯峨天龙寺——长州军的最后一块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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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豹豹子的失眠毛病又犯了,今天状态不好,字数偏少,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