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我肚子上的这条刀疤是怎么来的吗?在我仍是伊予松山藩的中间时,有个混账说我是‘连切腹的礼节都不知道的小吏’,我一时气不过,就决定当场切腹给他看,你瞧!这就是当时切腹后所留下的伤疤!”
原田左之助拉开衣襟,向艺伎展示他肚子上的刀疤,又在讲他那一万年不变的“切腹而不死”的段子。
……
“那个……木下小姐,你的家乡在哪?”
“……”
“木下小姐?”
“……在、在大坂……”
“欸?木下小姐,你原来是大坂人吗?那还真是巧了呢!我也是大坂人呢!”
说罢,艺伎换上大坂腔。
“木下小姐,你的老家是在大坂的哪里嘞?你以前是干啥的嘞?”
“……”
“……”
“……木下小姐?”
“唔唔……!”
社恐就是这个样子的。
尽管在青登的陪伴、鼓励下,木下舞的怕羞易怯的性格转好了不少,但距离“能够与陌生人正常交流”,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面对艺伎的热诚以待,她像只小动物一样,身子绷得紧紧的,面庞涨红,视线焊死在膝前的榻榻米上。
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论艺伎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她的回复要么慢个好几拍,要么完全不回应,完全没法构筑起顺畅的聊天进程,就连身经百战的艺伎都不禁感到尬住了。
……
“千、千叶小姐,您要再来一杯吗?”
佐那子想了想,然后轻轻颔首。
“那就再小酌一杯吧。”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空杯递给艺伎。
艺伎手忙脚乱地端起酒壶,给她满上一杯,然后规规矩矩地静守在旁。
就跟斋藤一一样,佐那子完全不与身旁的艺伎交流,只默默地吃饭、喝酒。
只有当她的酒杯空净的时候,艺伎才总算是有在其面前表现一下的机会。
艺伎完全被佐那子的清冷气场给压住了。
莫说是讲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以致她们间的氛围完全不像是“客人与艺伎”,更像是“主人与仆从”。
……
……
艺伎们的到来、助兴,算是一个小插曲。
渐渐的,宴厅重回原先的秩序。
吃饭的吃饭、嬉闹的嬉闹、谈天的谈天、敬酒的敬酒。
“橘大人!前日之事,真是多有得罪了!”
能势良弼捧着酒杯,屁颠屁颠地扑到青登的跟前。
他口中的“前日之事”,指的自然是“青登被京都奉行所的差吏们逮捕”的那档子事儿。
是时,可真是把稻叶正邦和能势良弼都给吓出一身冷汗了。
青登不动声色地扬起视线,目光笔直地看着面前的满脸赔笑的能势良弼。
“哦……说起这个啊——”
咚!
青登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拍到餐案上。
“咚”的一声巨响,犹如静音符,全场的所有声音、所有动静,迅疾地转弱下来。
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宴厅寂静无声。
在场的所有人——新选组诸将、京都的贵人们、艺伎们——无不转过脑袋,集合为一的视线,落到青登与能势良弼的身上。
“能势君,我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须以京畿镇抚使的身份来与您相协商。”
青登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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