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黯天生一副笑眼,看起来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萧晦其实身量不算矮,只是每每与他站在一起,都显得特别“玲珑”。 小兄弟“恭敬”地歪下头,以便大哥不必抬头仰视自己。 “大哥,你身为小小的侍卫,的确无权搜王妃的房间。” 萧晦眉头猛锁,就知道这小子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果真一开口就是来拆他的台的! 归黯故意对他的瞪眼视而不见,转过头,面向阮葶嫣,继续道:“不过王妃殿下,我大哥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你是没看到,那刺客从墙头‘嗖’的一下飞下来——”他夸张地扬起手臂、又落下,“然后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说明他武功深不可测。你的安全属实没有保证。” 他稍稍敛起了笑意,可仍旧分辨不出他的话中有几分是调侃、几分是认真。 蟾露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怕对方觉出异样,连忙用嫌弃来掩饰真实的情绪,叫道:“你还真会当和事佬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归黯晃了晃手指,“我不光只当和事佬,我也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什么法子?” “我大哥不便进入兰烽阁查探,但有一人绝对可以!” 归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萧晦非常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同时眸光移到了某人身上。 段栖椋脸上的阴郁陡沉了八度! 蟾露惊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归黯郑重其事地重申,“此事,唯有王爷去做才是最合适的。” 萧晦踌躇了一下,认真分析:“不错,王爷与王妃是夫妻,王爷进出兰烽阁的确更……” 他的声音随着感受到雪山之巅的严寒而戛然一止。 顶着段栖椋的审视目光,忙道:“不,老大……不是,王爷,卑职只是这么一说,怎能让您去搜……” “好啊!” 阮葶嫣忽的朗声打断了他,眸光凛然,隐忍着委屈,“若王爷亲自来搜我的房间,我无话可说。但是其他人——”她冷冷地扫着萧晦和归黯,“若敢私自踏入我房门半步,我便立时禀告莲妃娘娘,治你们的罪!” 甘莲心固然体贴和蔼,但到底是段栖椋的堂姐,“帮亲不帮理”不难预见,可她仍如此放话,意不在“论理”,而是不惜把事情闹大。 是否真有刺客,她无法断定,但区区侍卫擅闯她瑱王妃的房间,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到时传到百姓的口中,她是名声受了辱,可段栖椋的脸面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她眼睫倏抬,下巴微扬,倔强地望向段栖椋。她倒要看看,瑱王殿下是否疯到敢走“两败俱伤”的这条路! 段栖椋脸上的冰封发生了细微的松动,喉咙明显滚动了一下;眸光好似逃避似的错开她的凝视;大袖一挥,挺身进入了兰烽阁。 阮葶嫣屏住一口气,紧随其后。 蟾露也想进去,却被萧晦抢先了一步,同时门被归黯“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不耐烦地喊道:“我要进去陪王妃,你们干嘛拦着我?” 归黯还是笑嘻嘻的,“王妃有王爷相陪,足够了。” 萧晦则冷声道:“烦请蟾露姑娘打开你的房间,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蟾露心下一沉,原来他们故意演了这样一场大戏,只为此刻这一手! * 兰烽阁只燃了一盏灯,如豆之焰,照不明段栖椋的绛色长袍,更映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虽是在自己的房间,可阮葶嫣却觉得眼下的局面似乎对自己不太有利。 “莲妃娘娘新赏的灯,都还没来得及添油……”她声线清甜,此刻却不由得隐隐发颤,在黑夜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动人之感,“水没烧,所以无法泡茶……” 蓦地,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看不真切段栖椋的脸,那反过来,对方肯定也看不清她的。是以她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口舌啊! 思及此,她一下将灯举到了自己脸颊边上,沉声问:“王爷,您看出了我在说什么吗?” 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猛然出现一张只有一道光的脸,胆小之人可能早就吓一跳了,但段栖椋只是向后仰了极小的角度,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惊恐之色,唇角还似有若无地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我把所有柜门都打开,您慢慢的、好好的、仔仔细细地搜!啊!” 阮葶嫣把口型张得大大的,是强调,也是在发泄不满。 柜门一一都打开后,她把灯往段栖椋身前一伸,“喏,王爷您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