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嘛,”花泽辉气说,“你买了花啊,真不错。你现在是要去告白吗?” 站在对面的影山茂夫毫无反应,视而不见般径直朝他走去。 “不过以这个状态去告白的话,难免会对高岭同学造成危险吧。”花泽辉气友善地劝告道。 话语中的阻拦意图触怒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影山茂夫,他只是微张了眼眶,便凭空冒出一股能量波动强烈冲击向花泽辉气。 停留在离战场稍远地方的菊地绮良左看右望都不明白他们超能力的原理,但她从影山茂夫的反应里明白一件事——不能阻挡他。 可是,即使这样的他会伤害到高岭蕾也没关系吗? 花泽辉气被巨大的力量袭击向后重重飞去,后背连环撞击到的树木被惯性给摧毁,被迫高速运行的身体将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深坑。 他抹掉了重压下流出的鼻血,“影山,我要让你平静。” 影山茂夫没有作答,一双空洞的眼瞳刺人般看向道路前方,他的上一刻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为救一个跌落手扶电梯的人,接下来怎么了?他痛苦地思索着,被随之跌下的行李箱撞到了眼角,眼一黑,人仰翻,后脑勺径直碰到了阶梯角。 鲜血不断地从脑后流下。 昏迷中清醒而来的影山茂夫无法控制身体,简直就像被另一个自己操控了一样,固执到不可思议。他只能注视着花泽辉气反复从地上爬起试图阻止、束缚自己的动作,再被自己击败的过程。 如同那位尝试接近自己的年轻女人一样可笑、可怜。 他想告诉花泽辉气:请不要再把这具身体当作我了,请对我使用超能力吧,请直接将我……摧毁。 紧紧握住的手心一松,面部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影山茂夫猛然望向突然飞走的鲜花束。 花束被花泽辉气施展念动力夺向空中,“如果能毁掉那个花,失去目标的你或许能恢复正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半空中轰然响起的同时,影山茂夫抬起的手已然掐住了花泽辉气的喉咙。手掌与气管之间的缝隙逐渐缩小,封闭,空气无法通过。 他的动作幅度是那样微小,生命在那样轻易的动作里徐徐消逝。 黑发少年身体里,属于阴影一面的意识说:“我只为了我,谁都阻止不了我。” 意识在皮肉做的躯壳里日以继日闷烧,它是影山茂夫的压力值,是随时引爆的三硝酸甘油酯,是毁灭,也是最深处最肆意妄为的自我。 这个自我谁也不相信,也不被谁理解,没有人接纳它,也没有人会来救它。 “我不是为了那样而活着的,所谓的自由只会给人造成灾难!”纯净无瑕的灵魂说。 “所以说,到底是谁啊?”阴影问。 他又问:“我给谁造成了麻烦?谁会让我幸福?谁又能在危机时帮助我?” 没有人真正地接近他,没有人能把他驯服。 影山茂夫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一捧刚刚从地上拾起的花束递了过来。 “没事了,不要生气了,放开他。”菊地绮良说。她从远处跑了过来。 抓起花束的影山茂夫放开了花泽辉气,同时选择远远扔掉这两个不停打扰到自己的人。以他为中心,惊人的能量遮云蔽日展开。 一切只在一瞬间发生,菊地绮良先是见到炽热的冲击波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刺入双眼,大树连根拔起,土地被掀翻,她、花泽辉气还有那些碎块如同烟花一般上扬、绽放和坠落。 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坠落中途,痛苦到面目狰狞花泽辉气半睁开一只眼睛,在能量精疲力竭之时依旧为不认识的菊地绮良构造了一个防护罩,语气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之前没注意……到你。” 朝向目标的道路不再有打扰,影山茂夫满意地继续前行。他孤独走在弥漫着灰尘与烟雾的疮痍大地上。意识没有歉意、没有恨意、更没有爱意,只有一道执念。 全部的自我都将从这道名为告白的裂缝口里宣泄而出。 防护罩像一个吹起的、大的金色泡泡糖,菊地绮良被它装起,再飘远。她望见拯救了自己的金发少年花泽辉气因冲击波捶到了墙面,滚落在汽车顶,再跌到地上。他再次站起,挡在了如同一道黑暗深渊存在世间的影山茂夫。 花泽辉气坚定地说:“住手吧,今天你必须回去,这是为了你好。” 同样是金发,他的头发颜色更像太阳;菊地绮良只有一头干枯的杂草。 我没办法理解这一切,她想。 随后又大力敲击着防护罩,“放开我!我要回去!”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