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渐渐在车身上堆积,夜晚寒冷的空气顺着车窗的缝隙泄了进来。 赫敏环抱双臂,两个少年见此都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不想却碰到了对方。他们在黑暗里互相较劲,谁也不让谁。 最终赫敏打破了沉默:“你怎么来了埃及,我以为你去了德国。” “I did.”汤姆将手臂抽回,干脆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阿尔法德不甘示弱,也脱下外套:“劳驾,我可以照顾我的女朋友。” 汤姆发出一声嗤笑:“你连魔杖都没有。” 阿尔法德一噎,随即反击回去:“你也没有。” 汤姆沉默了,赫敏有些吃惊:“我以为你一直随身携带。”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你要做什么?”她抗议道,阿尔法德听见后在黑暗中抓住了汤姆的手臂,两人再次对峙起来。 汤姆低低说道:“SLEEP.”声音里的魔法让阿尔法德瞬间睡着,倒在了赫敏肩膀上。 她吓得惊叫:“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死了!”她推开汤姆捂着她耳朵的双手,摸索着阿尔法德的脸庞,尴尬地发现他平稳的呼吸,只好将他靠在车座上。 汤姆的眼神冷嘲热讽,赫敏感受到了,但她不想道歉。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赫敏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输给了好奇心,便气呼呼地催促他,汤姆却慢吞吞地讨价还价:“可是我很冷。”赫敏无语极了,把他的外袍扔给了他。这不是汤姆想要的答案,他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赫敏和他扭打起来:“Excuse ! I’not your irlfriend anyre!” “I know.”他笑道,用外袍将她捆束起来,“I don’t nd.” “你简直无法理喻!” 汤姆达到了目的,没有继续和她拌嘴。他抱住她,絮絮夏日的历险,尤其是火车的经历:“我本来打算在阿尔巴尼亚跳车,那里的森林很适合躲藏。但是我收到了一封来信,呃,是我之前订购的一个护树罗锅。” 赫敏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别想了,我不会告诉你我要用它做什么。卖主告诉我,最新的一只在开罗,可以直接去那里交易。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汤姆当然不想直接坐到火车的终点,所以进入埃及后他就跳车了,然后跑进了沙漠里,遇见了那两个学者和贝都因人,他们也会去开罗。 “然后我就遇见了你。”他目光灼灼,赫敏坐立难安,“还有你的小男友。” 赫敏这才想起自己还坐在他腿上,忙不迭起身,头却“砰”地砸到了车顶,痛得又跌回他的怀抱。这时阿尔法德发出一声梦呓,她僵住不敢动。 汤姆戏谑:“这么心虚。”赫敏瞪了他一眼,他却转移了话题:“沙尘暴停了。”两人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撒哈拉再次回归平静。 夜晚的世界是颠倒的。大海在天上,雨水却从不顺着重力降落。而陆地是缥缈的,沙粒为雨为云,从地面降落到天空。 她走在他前面,越来越多的沙子藏进了她的秀发,看起来就像棕色的风滚草。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她已经是个接近青年的少女了,越来越像几年前在厄里斯魔镜里一闪而过的那个女孩。她无知无觉地走在前方,那些连绵的沙丘就像她的脊背,让每个行走其间的旅人陷落。 那个女孩突然转身:“我是你笔记里的那个女孩吗?那张夹在地图里的背影。” 他没有回答,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轮廓。 这已经是答案。 赫敏不由咧开嘴角:“你画得真不像。” 那就是你。 “也许你是应该把那些壁画临摹纸给我。”他看着她渐渐靠近自己,“好让我讨教一下你高超的画技。” 两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气氛和以往不同。 这里和霍格沃茨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们来到沙漠,仿佛脱下了国籍,忘掉了姓名,也脱离了魔法。这里太过纯粹,这里的陆地太过轻盈和疏松,载不动太多过去遗留的纠葛和情绪。 于是两人站在一起,就只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不是那个仇恨的英国男孩,也不是那个迷茫的英国女孩。 她发现她再次被他身上的特质吸引。所有她喜爱的和憎恨的特质都集中于这个男孩。 他突然坦白:“我想找回我的姓氏,所以买了那只护树罗锅。” 赫敏没有吃惊:“那现在你还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