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会开下来,王铁锤一直黑着脸,一眼未发。郑伟到是跟着表扬了几个团,也批评了几个团。 只不过被表扬的没啥欣喜,被批评的也浑不在意,仿佛说的不是他们一样。 其中表现得最特殊的就是一连连长贾似道。这家伙在郑伟批评他的时候,叼着个烟卷仿佛神游物外,喊了他好几声,这家伙才回过神来。 然后不屑道:“不就是种几棵树吗?我早就安排好了,如今麦子刚收完,总得让同志们休息几天吧?” 郑伟不悦的问道:“贾似道同志,你是对于上级的安排不满吗?你现在的态度很消极。” 贾似道眼睛一瞪:“郑伟同志,你说话可要凭良心。你也知道,现在的兵难带,土地都承包了,我们领导说了又不算,你让我怎么办?” 因为王铁锤的沉默,气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默,很多人都表情复杂,还有的不知所措。 这时候,王淑琴却站了起来:“不好办是吧?那好,我就吃住在一连了,你把连部腾给我,如果到八月十号任务完不成,一连我就放弃了。” 王淑琴脸色波澜不惊,但是叶雨季却明白,此刻的王淑琴已经忿怒到了顶点,只不过长期的领导工作让她养成了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 “行,去吧去吧,正好我身体不好,在团部医院住一阵。我们连没有食堂啊,首长的伙食你的自己解决。”贾似道挑衅的说着。 王淑琴也没跟他废话,接过钥匙就宣布散会了。然后,车就直接开到了一连。 之所以来这里,其实还是因为这里贫穷。但是总有一些人,你本来是为了帮助他们,但是他总会想办法设置一些障碍,不让你把事情做成。 一连的指导员目前也不在岗,回老家探亲去了。其实自从连长承包制之后,指导员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所以在不在也没人在意。 一连驻地是在一个山顶上,这里被群山环绕。说是山顶,其实是相对起周围来说,就是个相对矮一些的山头。 这种地形不适合住在山沟里,因为春天化雪的时候,经常有山洪,会把连队都给冲没了。 但是住在山顶自然也有缺点,那就是风大,冷。每年冬天过冬取暖就成了大问题。 要知道北疆这个地方森林面积并不多,而大部分山上是没有树的,这跟生态环境和土壤都有关系。 四团的土地都是山坡地,这样的土地留不住水份,土壤营养又少,当做牧场那草都长得又细又黄,种庄稼就能想象会长成什么样了。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的地方就没办法改变,以天山为例,天山南坡就有很多树木,而背面就只有一些灌木丛。这就说明其实树木是能够生长的。 而北疆的枣树大多矮小,枝杈也并不繁茂,正适合这里的气候和土壤环境。 王淑琴她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连里没有什么人。找人问了一下,原来都去地里准备播种冬小麦去了。 王淑琴一听就急了,说好的种树,怎么又开始种小麦了? 两个人匆匆朝南面走去,一连的土地大部分集中在那一片。 等到了人群聚集处一看,原来两帮人正在争吵,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带着一帮年轻人正和一群老同志们据理力争呢。 “爸,我跟你怎么说不明白?咱们这地种小麦如今赔钱了。” 一个老头朝着年轻人“呸”了一口:“马路!放你娘的屁,种地废的是力气,咋可能赔钱?你糊弄鬼呢?” “你骂我就骂我,骂我妈干嘛?她又没惹你!”马路不乐意了。 “马夫,你再欺负儿子老娘跟你拼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拿着一把铁锹从远处跑了过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叶雨季差点笑出来,这父子俩的名字怪有意思的。 “爸,以前我们是挣工资,种子化肥农机都是团里的,我能只负责种和收,现在地是我们自己的,费用也都是我们自己的。我给你算一算啊!” 马路蹲下来,开始给老爹算账。种子一块钱一斤,咱们一亩地要40斤,这就是四十块钱。化肥农药一亩地差不多要60块钱。再加上耕地,播种,收割,这些都需要雇佣机器,这一亩地也得70。加起来就小二百了,还有地膜呢? 而我们亩产目前只有300斤,小麦收购价是4毛,你自己算吧,这还是别遇到自然灾害。 马夫显然从没有算过这些,一下子被说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儿子,一副你别骗我,我上过小学的样子。 这时候他身后,原本跟他一伙儿的老头扯了他衣服一下:“马夫,马路好像算的没错啊!” 马夫的老婆这时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