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胯下的战马身上有着一个个透亮的黑窟窿,好似能将一切吸收进去。 他们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听见自己笑了起来,我张开手臂,定定的看着他们。 “来吧!” “疯了!这小子疯了!”食梦貘甩着两只蹄子,惊恐的看着我,它的长鼻子甩来甩去,颤抖不已。 它费力的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圆圈儿,大声喊道:“赵瑞,跳进去。” 我伸出脚,一脚将它踢了进去。 这下好了,安静了。 阴兵对着我张开了嘴,他们发出一阵森冷的喊声:“杀!!!!” 杀气震天。 杀气震碎了些许寒冷,我的身体又能动了,我喝下的尸油让我的身体内部着起火来,热辣辣的,令我难受极了。 可我的双眸坚定,我的心脏蓬勃,我忽略了一切痛苦,我放弃了一切悲伤,我如同被逼到了墙角的困兽,仅有一双拳头,冲向未知的恐惧。 战!战!战! 我不会退!我也无路可退! 我握紧拳头砸向了向我冲来的阴兵,他们手中的剑戟刺穿了我的身体,战马的马蹄踏在了我的胸口,我动也不动,唯有一双拳头,向前轰去。 我的拳头砸在阴兵的盔甲之上,擦出道道火星子,“呛啷啷”的声音,不似肉体同铠甲碰撞,倒像是两块儿精钢撞击,令人牙酸。 他的盔甲变了形,我的拳头却毫发无损。 我的速度极快,我的动作灵活,我抓住了一个阴兵,手伸进了他的盔甲里,我要将他的盔甲扒下来,重复曾经的动作,装作阴兵,躲过一劫。 然而,他反应极快,战马瞪着空洞的双眼,两只马蹄将我推开,发出一阵阵冰冷的喘息。 好似他们还活着一般。 当尸油在我的体内爆裂开来,当我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时,我突然觉得这些阴兵的动作那么慢,突然发现他们的上方有一根细细的长长的线。 丝线,抬眼看去,一直通到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这些丝线密密麻麻,勾连着阴兵和天空,一眼望进去,看不到头。 这些阴兵看起来阴森可怖,但动作僵硬,行为古怪,我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是死人的缘故。 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也许他们是被控制了! 这种猜测令我头皮发麻,天空之上居然存在这样的大恐怖,以肉眼不可见的丝线操控阴兵!!! 就在我观察丝线的时候,几个阴兵已经将我团团围住,他们不管不顾的冲向了我,他们的双眼依旧呆愣愣的,黯淡浑浊。 他们高呼着:“杀!” 一柄柄刀戟砍向我的躯体。 我硬抗了一记,部分尖刀被我身上的盔甲崩出裂缝,更多的刀剑向我袭来。 这样下去不行! 我看着他的头上的丝线,如果我将它们扯断了会怎么样呢? 我猛然蹦了起来,踩着他们手上的长刀跳到了半空之中,一拳轰到了丝线之上。 丝线碰到我的拳头,就好像泥牛入海,瞬间消融,我的拳头被丝线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几根红毛儿趁此机会往我的伤口里钻。 我一把将它们揪了下来,扔到了 被拔掉丝线的阴兵愣在了原地,他的双眼渐渐出现了一些光亮,紧接着,他僵硬的问道:“这是哪里?我这是在哪?”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动,如同活人一般。 当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所有的阴兵都停下了攻伐我的动作,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说话的这个阴兵,神色木讷。 这个阴兵一把抓住周围人的手,晃动着喊道:“老六!这是哪儿?你说话啊!你、你的眼睛呢?”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周遭,大声喊叫着:“老八!你的手!千夫长,你的头!你的头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哀戚不已,令我觉得一阵阵的心悸。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他自己没了下巴,他的神色哀戚,可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已经无法流泪了。 我趁此机会,不停地将这些阴兵头顶上的丝线轰断,丝线在我的手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划痕,深可见骨,可我并没有停下。 这队阴兵足足有上千人,我不停地辗转腾挪,每经过一处,就有数位阴兵呆愣在原地,一会儿以后,又茫然的说道;“我这是在哪儿?” 食梦貘刚吭哧吭哧的从洞里钻出来,就惊得张大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