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术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看到亚瑟,也没有看到麦奇尔,我被那些我素不相识的人照顾着,在黑暗无边无际的生活中活着,我得到允许每天能出门半小时,其实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在那海风味的空气之中捕捉那微不足道的温暖罢了。 现在能吃一些蔬菜肉类了,但是同样是寡淡,每次吃饭对我来说都想死,这简直是人间酷刑,嚼那些东西和嚼蜡烛没有区别,比捅我几刀还让我难受许多,更惨的是我不得不吃下去,因为医生答应我只要好好吃饭一周后可以允许我自己下地走路。 答应了,就能做好,今天是练习走路的第一天,我是被两个女孩子架起来的,是的架起来,我像极了那架子上的咸鱼……由于长时间的卧病在床让身体已经极不适应了,软的像是那立在风中的沙,一吹能散一地。脚下的地面不是平底而是水,柔软的站不住。 我一手撑着病床边,另一边被扶着,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孩子,不断的适应着那刚刚组装好的双腿,几次要跌倒到摇摇晃晃的稳住平衡,直到好不容易能独自站立了,一边医生却叫停了,我被护士搀扶着坐到了柔软的床边。 “小姐,今天的练习已经够多了,您的身体素质还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已经全是很强了,适应能力也很不错,但是还是要循序渐进,明天可以试试独立行走。今天就别再过多练习了。” “房间有点闷,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了。” 我声音平淡,没有多少语气起伏,望着那声音传来的黑暗,吞噬我眼中一切的光明,在黯淡无光的日子里,我一直很听医生的话,我想快点好起来,能再一次看见,至始至终我都如同被系在发丝上被悬挂起来的蝼蚁,当然同样被悬起来的还有我那脆弱的白纸一样的生命和可笑至极的不安。 从来没想过,我如此厌弃的生命,会有一天我会努力的想要好起来,这是一个很讽刺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手上被带温度的手柔软的搀扶住了,我顺着力度起身,坐上了轮椅。 只要能站立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被抱上轮椅了。小护士推着我的轮椅往花园中走去,我感受着柔软的落在身上的阳光,风亲吻脸颊和发丝的柔软,像是沐浴阳光下一颗初绽放却又枯萎的玫瑰。 “小姐让我想起了我祖母曾经给我讲过的故事。一个关于我曾祖母的故事。” “什么故事。”我兴趣缺缺,但是这无聊的世界除了听听声音已经找不到别的乐子了。 “我的曾祖母曾是医生,在她还是一个刚实习的护士的时候照顾过一个小小姐,如花朵一样的孩子,有着和小姐一样的异色瞳孔,好像头发也和您是一样蓝灰色的,她形容小女孩像是一个柔软的却又坚韧的小树苗,那是她认识的最懂事,又最让人心疼的孩子了。”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思绪都随着风被一同吹散了,我沉默良久,风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我勾起嘴角,笑容轻浅。 “后来呢……” “那个女孩和她母亲生活的并不幸福,女孩每次都主动保护在她重病的母亲身前,面对外界的伤害总是会在一次次站起身,我的曾祖母很同情他们,再后来受人所托治好了她生病的母亲。” “受人所托?” “嗯……好像是那个小女孩的哥哥。那个在小岛之上唯一关心她且照顾她的亲人,她的亲人似乎都不太好,他们被隔绝在外。像是不一样的人。”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关于过往我从来不曾去细想,那是悬挂在头上的剑,是在记忆当中结成疤痕的伤口,可是它依旧疼痛,它好像好了,又好像从来没好过。隐隐的不安,在百年后的我好像意外得知了一些故事的隐藏设定,可是无可奈何,因为过去的事终究已经是过去。 “故事的结局呢。”我收起了笑容,语气平淡的。目光之中恍惚间已经不是黑暗了,是那满院子肆意绽放的玫瑰。是童年时光中由鲜血骨肉饲养长大的红色玫瑰花…… “后来那个女孩的母亲带着女孩一同逃离了那个困住她们的牢笼。获得了自由……” “是吗。”我再一次忍不住下意识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且浮于表面的,声音温和,似乎在感叹,“那真是一个好结局……” “当初见到小姐第一眼我就想到了那个女孩,所以小姐也要坚强起来哦,像小女孩一样,成为一个坚韧强大的孩子。” “嗯……” 后面的我没有在多说什么,也不再多想什么,我现在糟糕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我有过多的心理压力,摈弃脑袋中搅成乱麻的情绪,身下的轮椅好像停了下来。 “小姐,你在玫瑰园这儿等我下,你的毯子这次忘了拿出来,医生说还不能吹太多风。” 脚步声从身后跑远了,小丫头一个还粗心大意的,我撑起身,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