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后,儿臣摘的桂花香不香?” “香。” 文帝舀了一勺白粥塞进嘴里,偏头瞧了眼身旁的母女两,他终于又瞧见她眉宇间的温婉柔和了,心中不免畅快几分,连带着语气也轻快起来: “小五啊,你这般黏你母后可不行,朕看啊,得早些给你找个伴读来了。” 宣神谙一愣,上一世是在小五十一岁那年,因她有了孕,他怕她过于劳累,才招了骆济通进宫,如今小五才十岁…… 握着筷子凝神蹙眉,这一世似乎与上一世有些不同,她错过小五看过去,那人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自己的短须,颇有几分得意模样。 宣神谙不再觑他,颔首夹了一小块盐菜,其实也谈不上多少不同,也就是那人见她病后生了愧疚、多来了几趟长秋宫罢了。 子昆一样受了重伤、一样再难恢复如初了。 “伴读是干什么的?陪我玩吗?”小五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回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伴读自然是陪小五读书的啊。”文帝抬手在女儿鼻梁上一刮,“小五可不能只惦记着玩,要和你母后一样,读书明理,将来才好嫁个如意郎君。” “和母后一样?”小五又转头看自己的母后,而母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后脑,平静道:“乖乖用膳。” 读书明理,嫁个如意郎君…… 宣神谙兀自叹了口气,她充其量也只得了半个郎君,更何谈如意? 罢了,不再想他了,眼下倒不如想想小五的伴读,骆济通是万万不能再召进宫了,小五上一世变成后来那副德行,有一大半得归功于骆济通。 那今生该找谁呢?宣神谙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在她生命最后的五年、日日夜夜陪伴左右的小女娘—— 程少商。 只是此时她与少商还不相识,甚至连程将军一家她都不曾多关注,贸然提起少商,怕是不妥,眼前人也就罢了,那些朝臣怕不是会以为她在收拢程家,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陛下,可否将小五伴读的人选交给妾来挑选?”她顿了顿,见他抬首望了过来,又补充道:“小五如今还小,妾还想再多陪她些时日。” 文秀一愣,他本想着上一世小五的伴读是洛家那个小女娘,处事也算得体,可惜是个短命的,听曹成偶然提起,说是失足跌下了悬崖、殁了。 他倒确实没想到她会提出自己挑选,上一世的神谙从来都是听凭他做主的,他刚想仔细觑她一眼,却恰巧与她视线对上,只听她又说了小五还小的理由,倒也是,上一世他是在小五十一岁时为她安排的伴读。 “好,都听神谙的。”他又笑了笑,见妻女已然也已用完膳,便起了身,“小五,走,父皇带你去喂鱼。” “好耶!”小五快速地跳了起来,接到自家父皇的一个眼色后,马上伸手去拉身边的母后,“母后一起,小五也要母后陪!” 中秋已过,池塘内只剩得几片残荷,小五爱闹,一会跑到东边洒上一把鱼食,一会又跑到西边洒上一把,直引得那群红白鲤鱼在莲叶枯干边来回穿梭。 宣神谙只在一旁看着女儿,不时提醒一句,“小五慢点,别摔着了。” 文帝本是陪着女儿跑东跑西的,后来也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她的身侧,低沉着声音宽慰道: “神谙,朕去看过子昆了,太医说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好,胳膊……也已运动自如……” 医官说,只要不过度劳累、不提重物,太子的胳膊其实与常人无异,若是用力不当,肩胛处怕是会再度裂开。 和上一世一样的结果,只不过上一世他知晓时、她早已平淡接受,而他那十九岁的太子甚至懂事地宽慰他自己本也不爱练武。 一阵轻风拂过,她的声音便顺着轻风拂进了他的耳膜。 “不能再练武了是吗?”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却如那山间暮鼓,恍然间砸破了这份他以为的风和日丽,余音缠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文帝身形一顿,侧眸去寻身边人时,她已走向了女儿,拿着绢帕替女儿擦汗,他听她教导着女儿不可顽皮,她说池中鱼儿也累了,还教导女儿不可多喂,鱼儿不知饥饱,过多进食是会撑的,撑了可就游不动了。 他见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当着女儿的面,他已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得过去顺着她的话,教导女儿要爱惜池中之鱼,万物皆有灵性,不能再戏耍它们了…… 秋风渐起,拂落木樨树上的一丛桂籽,清甜的香气便随着水面的粼粼波光拂面而来,文帝望着满池的桂籽,本还想寻着契机再与她说下去,谁想曹成上前报纪遵查获了皇子中毒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