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未做到。 “这些年,叫你在我家受委屈了。” 甘棠偏过脸去。 “岳父离开京城前,托我照顾你,我没能照顾好你。待你离开后,我每个月会将我的俸禄全部交给你,直至,”说到这儿,他喉咙涩的厉害,抬起眼睫看月亮,“直至你成婚为止。” 等了许久,等不到她说话,顾雪臣见石阶上滴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水。 她在哭。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往下掉。 这是和离后甘棠第一次这样淋漓畅快地哭。 他方才问她是如何忍过这三年。 怎么忍的? 当然是喜欢。 情窦初开的年纪,嫁给了最喜欢的人,心中不胜欢喜。生怕他不喜欢自己,于是就想尽法子讨他喜欢。 想法子学着去给他煮他最爱吃的东西, 想法子在他不高兴时哄他高兴。 想法子去亲近他的家人,想要他的家人也喜欢她。 可无论她做什么都没用。 偏见就是偏见,没有人会喜欢她。 她在她们面前,连呼吸好像是错的。 “顾雪臣,”她垂睫望着他,长睫上挂着的泪珠簌簌落下,砸在他掌心里,“你说,我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顾雪臣伸手去抱她,可她实在太高,向上走了两个台阶,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泪水很快打湿他的前襟。 不知哭了多久,她推开他,哽咽,“大人那点儿俸禄还是留着将来娶妻!” “我不会再娶妻了。”顾雪臣十分别扭地替自己这张脸擦眼泪。 “那是大人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甘棠不肯叫他擦,拿衣袖胡乱干净眼泪鼻涕。 她娘去世的时候,她爹也说一辈子都不会娶妻,可她娘才去世三年,他爹就另娶了。 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誓言。 他没再说什么,摸摸她的头,“夜深了,回去睡吧。” 甘棠扭头就走,却被他牵住手。 她甩了几次没甩开,又怕用力伤了自己的身子,只好由他牵着自己回了屋子。 才躺下,他从背后抱住她。 甘棠去掰他的手,却发现他白皙的手背上竟起了一两个黄豆大小的水泡。 “大人怎如此不爱惜我的身体,若是留疤了怎么办,大人知不知道女子的手就是第二张脸,若是脸上留了疤,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道:“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爱护你的身子,不让它受半点伤害,我们能不能——” “没有下次了,”她打断他。 她的身体,她会好好呵护。 免她苦,免她伤,免她再受半点委屈。 谁也别想再伤害她! 次日一早,甘棠只觉得眼睛痒痒的,蓦地睁开眼,对上一对亮晶晶的狐狸眼。 他没想到她醒来,立刻坐直身子,眼睫轻颤,“你醒了?” 甘棠“嗯”了一声,揉揉眼睛,“怎起这么早?” 屋外天还黑着,帐内灰蒙蒙一片。 “有些睡不着,”顾雪臣自床上坐起身,身上的绿色丝绸被衾顺着她雪似的肩头滑落。 甘棠的眸光在那那细腰翘起的部位停留一瞬,立刻转过脸去,哑声道:“不是同你说过,睡觉要穿衣裳吗?” 他几时脱的,她怎不知? 他扭过身子瞥她一眼,“不习惯,会睡不着。” 他就是想要勾引她! 事到如今,勾引也没用! 和离就是和离。好马不吃回头草! “总之以后不许这样!” 甘棠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直到小顾雪臣老实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待她盥洗完,顾雪臣早已经坐到饭桌旁,见她来,将一盏汤搁到她面前。 甘棠抿了一口,随即皱眉,“怎么那么难喝?” 顾雪臣眸光幽幽望着她。 甘棠被自己那对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灌下去,又赶紧盛了碗红枣小米粥,才将嘴里的苦涩压下去。 她连吃两碗粥,见顾雪臣半碗粥没吃完就搁下勺子,问:“不合胃口。” 他“嗯”了一声,“你这副身子本就吃的不多。” 说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