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理干净的伤口又迸出鲜血。 青槐知晓他这两日心情本就不大好,娘子又闹着要和离,心情恐更加难受,斟酌道:“娘子兴许只是一时生气,等过两日就好了。这三年来,娘子是怎样待公子的,青槐都瞧在眼里。这世上恐怕除却县主,再也没有比她待公子更加真心。” 顾雪臣沉默片刻,问:“下个月十六是什么日子?” “下月十六?”青槐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公子与娘子成婚的日子。” 成婚的日子…… 顾雪臣愣住。 怪道她昨日一早问起他,他说不知道时会那么不高兴。 包扎完伤口后,已经消气的男人见外头时辰不早,得要去衙署,吩咐青槐,“明日举行会试,我接下来得去衙署住一个月,你去叫娘子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 青槐赶紧去办。可片刻后回来,小心翼翼觑他一眼。 顾雪臣道:“这回她又说什么?” 青槐硬着头皮道:“娘子说两人既已和离,她没必再伺候公子。公子自己收拾便是。若是不会,可叫婢女帮忙收拾。” 还不和离她就这样! 顾雪臣蹭地站起来,决定再与她谈一谈。 青槐又道:“娘子方才出门去了。不如我吩咐婢女帮着收拾?” 顾雪臣摇摇头。 自成婚以来,他的日常一应起居都是她亲手打理。已经习惯的顾雪臣不喜欢旁人服侍。 只是她人不在,东西放在那儿他又不知。待手忙脚乱收拾完,时辰已经不早。 他吩咐,“我接下来一个月须不能回家。你明日一早同娘子说一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待她气消了他再同她好好说。 婚姻大事,哪能说和离就和离。 * 仙乐楼后院。 “什么,你真要同顾雪臣和离?” 夏夏难以置信地瞪着甘棠,“是他提出来的,还是你?这个扑街,他竟然敢同你和离!” “自然是我。”一脸平静的甘棠“嗯”了一声。 “你问清楚了?”夏夏担忧,“此事难道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好马不吃回头草!” 她才不似顾雪臣与林惜柔,旧情复燃,令人不耻! 甘棠望着外头暗沉沉的天,“你上次不是说牙行那边有几间地段不错的铺子要出手,帮我打听打听。” 夏夏知晓她的脾气,若说三年的婚姻生活叫她已经不堪重负,那么顾雪臣与林惜柔的幽会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她道:“你可想清楚要做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提起做生意,甘棠眼神里闪烁着光,“不过先瞧瞧铺子,再做打算。” 事已至此,夏夏只得道:“那先我明日就去联系牙行的人。只是老爹那里如何交代?” “再说吧。”提及父亲,甘棠有些烦躁,“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夏夏将她送出去,临走前握着她的手,郑重承诺,“棠宝,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我知道。”甘棠笑,“你放心,我无事。” 出了仙乐楼,天空又飘起细密的雨丝。 甘棠想起昨日要去王婆婆香饮子,却未能吃上,心里馋得很。 马车才到虹桥,她不知怎的想起昨日的情景,道:“停车。” 马车停下,轻云将她搀下马车,正要跟上去,甘棠道:“我想自己走一走。” 轻云只好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她。 甘棠站在虹桥之巅向远处眺望,只见桥下码头那些为生计奔波,在细密的雨丝扛着货物在码头穿行,显得落寞凄凉。 比起繁花似锦的内城,这里怎么瞧都不像是定情约会的好地方。 甘棠正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低沉。 “娘子东西掉了。” 像极顾雪臣的声音。 甘棠下意识回头,一身着蓝袍,生得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站在低她两阶的石阶上。 他个子与顾雪臣差不多高矮,站在那儿恰好与她视线齐平。见她回头,楞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位娘子好生面熟。” 虽然他生得不错,可这样的搭讪方式实在烂透了,甘棠转身欲走,他突然拾阶而上,在她面前两尺距离停下。 甘棠吓了一跳,正欲斥责他无礼,他将一方沾了泥水的帕子递给她,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