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贺止休却没有任何动静。 明明是第一次,明明路炀也没有任何经验。 Alpha却在那一刻没有任何该有的恐惧。 他仿佛天然信任路炀不会让他摔了那般、亦或者根本无所谓路炀会让他摔倒,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踏上了。 然后在月色下,眸光闪烁地对上路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点了头。 “那你带我飞。” 烂尾楼外围铺着条骑行道,滚轮从深红沥青之上碾压、向前飞驰;月色与灯光在半空交汇,投下一道接一道深色暗影。 风声与树叶摩擦作响的动静逐步盖过了远处的厉喝与质问。 黄昏末端,华灯初上。 整片郊区陷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路炀在风中与此起彼伏的轱辘声中,听见了身后贺止休的呼吸。 与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鼓噪心跳。 直至抵达第一个十字路口,斑马线对岸红灯亮起,迎面狂风呼啸而至,卷着跌落的树叶在空中飘舞晃动,俩人才终于缓缓停下。 侧身对视间,他们彼此喘.息,寒冷与炽热在这一刻奇异共存。 连空气似乎都沾染上了难以言喻的气息。 那一瞬,路炀似乎看见贺止休动了动唇。 Alpha似乎想说什么。 但话音尚未吐出,嘹亮鸣笛擦身而过,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动静遥远传来,所有动静都被铺天盖地的混乱突兀打断。 等对岸绿灯幽幽亮起时,俩人才终于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宋达不见了。 “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今天路炀炀你的所作所为的!” 宋达用力洗了下因为烤串太辣、而被生生熏出来的鼻涕,泫然欲泣道: “我要把他告诉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告诉我未来的世世代代,他们的祖宗爷爷是如何被遗忘、遗弃、抛弃的!” “……”路炀面无表情地咬了口烤扇贝:“你没完没了是吧?” “你看看他!” 宋达捂着小心脏痛心疾首道:“有了新欢就没了旧爱,男人!” “没事的达达。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念一只炀呢?” 贺止休无比贴心地从瓷碟中夹了一块剥好的虾放进宋达碗中,然后把余下堆出一个小尖塔的虾仁推给路炀: “为了安慰你满目疮痍的心,接下来一个月的饭卡我都替你包了!” “!!” 宋达啪嗒一声筷子落地,要不是场合不允许,他这会儿大概已经跪下去抱住贺止休大腿了,满脸看活菩萨的虔诚:“你就是我的祖宗爷爷啊!” “好说好说, ” 贺止休满脸慈和地仿佛在看哈士奇, “去在拿一双筷子过来吧——顺便多拿个碗,路炀炀的烤茄子快上了,得分装。” 宋达丝毫不觉有异,沉浸在接下来一个月可以大快朵颐的愉悦中,起身颠颠地给自己拿新筷子,顺带给路炀拿碗去了。 这一方寸之地终于勉强安静了下来。 路炀盯着瓷碟中仔细剥好的虾仁,用余光瞟着贺止休:“你闲得钱多?” “唔?”贺止休用公筷扫去扇贝上的蒜蓉,放入路炀快被各类海鲜堆满的碗中,闻言缓慢道:“还好,主要我高兴。” 路炀原以为这人会说高兴卫一一那傻逼终于被封号了;亦或者高兴他赢了曹卢围。 虽然最后因为突发情况没能抵达一楼,但毋庸置疑,曹卢围肯定是输了。 然而下一秒,就见贺止休摘下手套,支着下巴抿了口可乐,意味深长道: “没想到我居然是第一个跟你一起进行双人滑板的人。” 路炀不由一愣。 大排档是露天,正值夜间饭点,四面八方被汹涌人潮包围,眼前吃了过半的烧烤在低温中冒着滚滚热气。 孜然与辣椒面混杂而成的烧烤香在鼻尖肆虐,寒风从遥远天际呼啸过来,路炀穿着那件数小时前,被贺止休拥抱在怀的冲锋外套,莫名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热。 片刻对视后,路炀捏着勺子无声错开视线。 后方不顾他人死活,鬼哭狼嚎足足大半天的点歌台终于安静下来。 但没过两秒,就听主持人操着那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还有人要唱歌吗?欢迎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位人士唱的歌实在是过于不堪入耳,导致下方的人此刻都绝双耳疲惫不堪的缘故,主持人一连喊了好几遍欢迎,也不见得有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