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达达,” 贺止休放下课桌,摆好座椅,甚至十分周道地俯身对齐了前排课桌、确定与文锦之的课桌形成一条笔直的线后,才直起身,回头,亲密无间地勾住宋达的肩膀,贴心安慰道: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同桌缘转眼即逝;但你毕竟跟路炀炀是发小,所以即便我俩从此一起与你分开,你也依然是我们共同的好铁铁。” 宋达:“……” 要是会知道这柄回旋镖前后仅不超十分钟,就会重新飞回自己身上,打死宋达都不可能再说这种话。 他一脸呆滞而空白地望着周遭光景陡然换了样的座位,直至贺止休收回手时,才终于浑浑噩噩地回过神,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困惑与质问: “——不是!为什么他妈是我坐这儿来?!” 贺止休双手往衣兜里一揣:“老班不是提前问过你了?” “那特么明明问的是愿不愿意换位置,跟路炀——”话音戛然而止,宋达整个人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把话听岔了。 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跟路炀什么?” ——“我准备再进行下位置调整,你愿不愿意换个座位?跟路炀。” 一小时前,班主任的原话终于从大脑深处缓缓浮出。 宋达当时还沉醉在早起的半死不活中,光听见了换位和路炀两个词,下意识觉得这话肯定是在问他愿不愿意跟路炀坐。 作为一个自认是路炀人生中最铁的好帖子,宋达的词典里就没有愿不愿意的,但凡犹豫半秒都是对他俩之间情深义重到足以两肋插刀(?)的兄弟情的不尊重。 于是当下,宋达几l乎猛地点下了头。 “我愿意!”大清早的教学楼下方,宋达郑重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老师您尽管换!我没有任何意见!” …… 回想起一切的宋达:“…………” “我终于知道你跟路炀认识这么多年成绩还是提不上去的原因了,” 贺止休意味深长地说完,又满怀深意拍了拍宋达的肩膀,努力让嘴角的笑容不那么夸张的同时,挤出一丝怜悯与同情道: “没关系,我会铭记你的付出的。” 然后他转身步伐轻快地朝四组六排走去,徒留宋达一人如遭雷击般静止在原地。 片刻后宋达才终于从空白中缓过神,愤怒而委屈地怒吼: “我成绩不好是因为还没到高考!跟这个没关系!不需要你铭记!就算不是同桌,我依然是路炀心中最好的好铁铁——!” 好铁铁路炀咣咚一声合并课桌,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后远处咆哮状的宋达。 “需要帮忙么?” 贺止休信步停在后门口,少年眉眼俊逸身姿挺拔,死板的毫无特色的校服松垮套在身上,硬是被那张脸和身材衬成了时髦单品。 四组六排恰好倚靠在教室后门,座位边上的窗户正好就是走廊。 正值课间,寒风萧瑟也阻挡不了走廊上人来人往,但路过三班后门时,几l乎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悄然转头望来,脚步声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 贺止休半靠在门框边,见路炀半天都无动于衷,又眯着眼喊了声:“同桌?” “⊛(格格_党文学)⊛” 书本应声滑入桌肚,路炀终于冷冷地掀起眼皮:“有屁就放。”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叫你。”贺止休顿了顿,又说,“叫叫我们之间的新称呼。” 路炀:“……” 贺止休拉开椅子坐下,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明显很不错,甚至自动过滤了路炀比刮来的风的温度还低的脸色。 旋即他一转头,就发现路炀的课桌上居然一反常态的空空如也。 “你的书呢?”贺止休不由问。 路炀凝视他片刻,冷硬道:“收起来了。” “全都收进去了?”贺止休视线下意识朝下方滑去。 只见路炀桌肚中果真被塞的满满当当,放不下的一部分直接堆在了椅子下方的空处,桌上整洁的只剩下上节课的教科书与一根笔。 连常年平摊在上的卷子题册都不见踪影,干净的能窥见空气中的浮尘。 贺止休手肘搭在椅背上,不由困惑地抬起头。 “为什么?你之前不都堆桌上的么?”他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又说:“难道是怕我介意?” “……我很好奇,” 路炀面无表情地对上贺止休的视线,四目相交中,他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心底深处深藏已久的困惑:“你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