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许棉枫的说法,这趟神秘兮兮筹备小半月的行程,最终是集合了所有人的意见。从上午到晚上七点,每个小时该去哪儿、干点什么,都划分的明明白白。
并且整个过程中,除了下一个目的地,都禁止对这天的寿星路炀过多透露。
美名其曰,这样才能保证神秘感。
自从小学以后,路炀对生日就没什么太多的期待感或仪式感,上次大张旗鼓的过生日还是池名钧在世时。
那会他即将小升初,池名钧自作主张,提前给他办了个名为告别童年的生日,甚至还贴心鼓励路炀可以多邀请些同学回来。
结果那年生日当天碰上期末考试,路炀一门心思扑在了考试上,根本忘了什么邀请不邀请。
等放学回了家,推开门,满室兴高采烈的成年人们与孤零零的小少年形成鲜明对比。
场面一度比窗外的腊月寒冬还冰冷。
事后池名钧与池悦两兄妹一度以为路炀在学校被同学孤立了,过个生日都没人愿意来家里做客,险些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校长。
“真去找了?()”
夜色凛然,贺止休站在步行街入口听得津津有味,盛满笑意的桃花眼弯出一道明显弧度,惹的旁侧停候等人的几l个女生频频望来。
路炀勾着口罩摇了摇头:没有,家长群里问一嘴就知道了。?()_[(()”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我看上去是那种会被人霸凌的类型?”
——那确实是不像的,毕竟怎么看都只有大学霸自发性霸凌一整个班的类型。
譬如从成绩以及智商上进行惨无人道的霸凌。
大概是游玩一天的缘故,路炀脸上多了几l分倦意,但平日的冷漠淡去不少。
贺止休看的心痒,他忍不住抬手拂去飘到眼前的发丝:
“那可不一定,长这么好看学习还那么好,滑板又那么厉害,踩上去酷的要命,搞不好就招来什么红眼病在背后对你酸言酸语呢?”
他振振有词,“所以叔叔的担心很有道理。”
路炀略微一顿,不禁失笑,抬眸瞟他:“你很有经验?”
出乎意料的是贺止休说:“没有,我没怎么过过生日。”
路炀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对方最初出生的原因。
贺琛在的时候没人有太多时间去在意他的生日,贺琛死后更没有心思。
尤其贺止休自己也未必想过。
毕竟那时他堪堪维持求生欲已经竭尽全力,生日指不定只会让精神更加饱受折磨。
冬日昼短夜长,刚过六点一刻,天色已然擦黑。
步行街人来人往,不远处琳琅满目的路边摊早已架锅开火,阵阵香气拥挤进繁华人海,组成这片烟火人间。
贺止休意识到自己顺口一说拉低了气氛,他正想开口转移话题,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五指钻入指缝时,他下
() 意识反客为主地扣住。
“……不过今年打算再过一次,”
贺止休临到齿关的话一转,低头对上路炀双目,眼底的笑意近乎漫出:“你可别忘了啊男朋友。”
路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只勾着口罩说:“忘不了,弟弟。”
贺止休:“……”
“我当初就应该再往上报个年份,这样你就能喊我哥哥了。”
贺止休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哥哥长哥哥短的,我不得幸福死。”
他说得憧憬,路炀听得无语。
好在这时候手机震响,是贺止休的。
“好,我们现在过去。不用定位,我知道在哪。”
贺止休掐断电话,继而解释:“武子鸣说肚子好了,让我们现在直接过去。”
今天行程是做好计划的,但吃的不是。
一行人途中各式零嘴几l乎没停过,其中以姚天蓬和武子鸣最为夸张。
这俩人早中晚各一杯奶茶,左手芝士棒右手可丽饼,踏出商场路过美食街,一晃神的功夫,嘴里咀嚼的又成了臭豆腐和狼牙土豆。
于是在十分钟前,终于不负众望,双双吃进了厕所。
行程被短暂打断,恰好临近饭点,预定好的餐厅在商场对街的一处大厦,走路过去至少得二十分钟。
贺止休不想走个路后头还跟着一串儿电灯泡,干脆别有用心地提议暂时分开行动,等闹肚子的俩人解决完,再去餐厅集合。
夜色浓重,行人匆匆,正值饭点时候,大厦门口进进出出格外热闹。
然而放眼望去都是陌生面孔,丝毫没有看见其他几l人的身影。
“订的包间,他们应该都在上头等着了,”
贺止休看出路炀神色上的困惑,主动解释:“这群人太闹腾了,大厅里我怕待会给人服务生赶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关注点在其他地方。
他问:“这位置你定的?”
“对,”贺止休点头承认。
室内开了暖气,他却依然将路炀的手紧紧揣在衣兜:“我不太清楚应该上哪儿玩,所以就抢了晚餐的方案。”
电梯门敞开,前边的人低着头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