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上面是学校社团的一些同学在演出,走近了看,操场上三三俩俩围坐着人,都自己带了台灯,跟着纵情摇摆自己的身体和手臂。 情景颇像之前看电影那次,只不过气氛还要热闹上千倍百倍。 两人在侧面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些歌都挺好听的,也有宁岁一直很喜欢的乐队的歌,本来只是想坐会儿,听个十分钟左右,但看谢屹忱好像也挺喜欢的,她就没提,结果一入迷,不知不觉和他一直听到了整个表演结束。 再看时间的时候发现,似乎已经超过了十点。 十点以后,琴房就不开放了。 她心里一紧,有点着急。 谢屹忱很快察觉到:“怎么了?” “说好要给你弹琴的。”宁岁抱着膝,表情懊恼,“现在可能找不到场地了。” “没事儿,我看看。”谢屹忱闻言也没着急,环顾四周,看到台子上斜前方的三角钢琴,扬眉道,“那儿好像还有一架呢。” 宁岁往那边看了看,眨眼啊了声。 “啊什么啊?”谢屹忱勾唇笑,“那不是钢琴?” “……” 是钢琴没错。 而且活动也的确结束了没错,操场上的人都陆陆续续散场了,还有很小一部分选择继续留在原地和朋友聊天,应该也不会再注意舞台。 但再怎么说,也是公众场合。 刚才宁岁就觉得那台钢琴音质很好,饱满又浑厚,有点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挣扎着有点退缩,舔了舔唇,诚恳道:“那个,应该不能用吧?” “有什么所谓,反正活动已经结束了。”谢屹忱好整以暇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松弛道,“那边好像还有负责的工作人员,要不,我先去问问他们?” 如果工作人员同意的话,好像也行。 宁岁喔了声,拿眼神悄悄瞟那边:“……好。” 谢屹忱就上前去和学生会那群人交涉,宁岁感觉里面那个主要负责的男生应该是认识他的,一见他就挺热络的拍他肩。 谢屹忱说了两句什么,对方就爽快答应,顺便意味深长瞄过来两眼:“没问题啊,离我们和学校报备的时间还差半小时呢,忱哥你让女朋友随便弹。” 谢屹忱很快打手势让她也过去:“搞定了。” 宁岁视线移到那架纯黑色的三角钢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意味,感觉痒了痒。 “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 操场上已经快没什么人了,谢屹忱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台前很近的地方,仰头看她,低缓道,“你弹,我就在这里听着。” 宁岁手指收紧,暗 暗深吸口气,才慢慢沿着台阶走上去。 ——很多年没有上这么大的舞台了。 上一次对于弹钢琴的记忆,好像还是初二时那次严重失误,宁岁记得,当时聚光灯非常亮,温度也灼热,下面都是观众,她将前半段重复弹了三次,却依然想不起后面的谱子,觉得脸上也火辣辣的。 一闭上眼,旧日阴影仿佛再度袭来。 宁岁在来之前是背了谱的,但是站在台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里发慌,感觉好像不那么笃定自己还能不能记得住了,想去书包里把谱子拿出来,又生生止住。 手心被微凉的夜风吹出些许冷汗,偌大的操场上,几乎就只有谢屹忱坐在台下,宁岁感觉自己胸腔里砰砰跳得很快,兀自平静片刻,才终于在琴凳上坐下,弯腰调整椅子高度。 调好之后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台下。 眉目俊逸的少年坐在下面,嘴角似带着浅浅的弧度,认真看着她。 宁岁就舒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琴键上,定了定神。 ——没事的。要是弹错了再重头开始就好了。 这和以前那些比赛不一样,就当是在公共场合练琴,不要紧张。 宁岁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片刻才抬起手,试探着落下第一个音。 没想到这个钢琴还是挺大声的,宁岁深吸气,凝神压下心里的紧张,按照记忆中的旋律,慢慢开始演奏起那首已经练了一个月、算是比较烂熟于心的曲子。 一开始稍微有些僵硬,全身还是绷紧的,宁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琴键,左右手交替跳跃,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一不留神就出错。 然而随晚风轻柔地拂过,扬起她发尾,轻快的爵士乐也从面前这个巨大的黑箱子里源源不断地蹦跳出来,琴音愈发恣意流畅。 宁岁觉得自己好像渐渐沉浸其中,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在怎样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