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单冲,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每逢单冲发怒,只要出言劝解,对方势必会更为暴躁。入宫前已发作一次,再发作,势必会更难阻拦。 见情况愈演愈烈,林珩不退反进,轻笑道:“以君所言,寡人罪恶滔天?” “贼徒当死!” 被当面唾骂,林珩本应勃然大怒,他却笑意盈盈,抽出所佩王赐剑,扣住单冲的右手,使他把住剑柄,顺势一拽,剑锋划开衮服,在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君上!” 事情发生太快,马塘和马桂一起冲上前,仍未来得及拦住林珩。 单冲短暂清醒,血色充斥眼帘,意识到刚刚发生何事,不由得满面震惊。 刁泰惊疑交加,猛然看向林珩,电光火石间猜出他的用意,沉声道:“君侯是要栽赃我等行刺?” “栽赃?”林珩提起衣袖,任凭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好似感觉不到痛,“寡人确被单礼令刺伤。” 刁泰心一横,突然拔剑刺杀单冲,随即横剑颈前,豁出去道:“我二人死在殿上,死无对证。君侯就是杀人灭口,何能取信天下!” 林珩莞尔一笑:“史官。” 话音刚落,一名高冠博带的男子从屏风一侧行出,竹简捧在手中,另一手持笔,口中道:“侯见使,使怒。使持剑,伤侯。” “寡人不杀你。”林珩推开伤重的单冲,任凭其倒在地上。 马塘上前一步,轻松制住刁泰,从怀中取出一只陶瓶,拨开瓶塞,强行掰开刁泰的下巴,将药倒入他的口中。 “单冲行刺寡人,定是受人指使,妄图离间天子与诸侯。君恶其行,愤而击杀,实乃正义之行。” 林珩每说出一个字,刁泰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他双目圆睁看向林珩,目光中充满恨意。 “晋侯,吾不惧死!” “你服下的毒与单冲一般无二。”看出刁泰的色厉内荏,林珩慢条斯理说道,“寡人不杀你,放你归上京,你自可向人寻解药。” “君侯当真放我走?”刁泰目光阴翳。 “寡人从不假言。” 林珩抬起右手,马塘松开钳制,刁泰当即获得自由。 他双手捂着脖子,深深看一眼对面的晋君,无视倒在地上的单冲,转身大步离去,始终不曾回头。 走下丹陛时,迎面遇上随侍人前来的田齐。 后者看到他身上的血迹,目光短暂停留,很快又若无其事转过头,继续向大殿行去。 大殿内,林珩命人抬走单冲的尸体,以刺客之罪宣于城内。 “此事告于诸国,下月丰地会盟,务必人尽皆知。” “诺。” “派人密随刁泰入上京,盯着天子和执政。”林珩登上高台,振袖在屏风前落座,“上京欲孤立晋于天下,寡人必令其自食其果!” “遵君上旨意!” 马塘和马桂俯身在地,同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