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换做往昔,马奴非但不会停,更会扬鞭策马猛撞上去。今日情况迥异,张狂肆意被恐惧吞没,马奴不约而同拉紧缰绳,没有继续前行。 直至车轮停止转动,拉车的马打出响鼻,车上马奴才猛然惊醒。公子长和公子原未下令,他们竟然停住马车! 想到可能的下场,两人如坠冰窖,控制不住全身发抖。 车内的兄弟俩脸色铁青,一前一个后推开车门,怒不可遏踹开马奴,呵斥道:“放肆!” 声音拔高变得尖锐,显得格外刺耳。 见两人出现,双矛兵依旧站在原地,始终不肯让开道路。 护卫兄弟俩的私兵迈步上前,放平手中长矛,矛尖锋利,闪烁慑人的寒光。 “放肆?” 一道声音传来,打破僵持的气氛。 林长和林原一同望去,就见一名黑衣少年施施然走来,出现在双矛兵身后。 容貌俊秀,面色苍白。 黑袍刺绣金纹,腰间束玉带,带下垂挂玉饰锦囊,彰显其身份。 漆黑的双眼睨着林长,短暂扫过林原,很快又回到前者身上。 镶嵌彩宝的鞋履踏过地面,袖摆轻扬。目光锐利,冰寒彻骨,令林长和林原心生忌惮,下意识攥紧手指,握住腰佩的宝剑。 双矛兵收起盾牌,自行分向两侧,为少年让开道路。 林珩停下脚步,双手袖在身前,语气平缓,字里行间却隐藏刀锋:“若言放肆,妾庶僭越该当何罪?” “ℂ” 林长早被晋侯的偏心宠昏了头,愈发不知天高地厚。被林珩语言相激,气急败坏跳下马车,夺过马奴手中的鞭子就要抽过去。 他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忘记了林珩不是其他庶兄弟,再不为晋侯所喜也不是他能肆意欺压的对象。 “大胆!” 陶廉怒喝出声,先一步拦到林珩身前,徒手接住马鞭,顺势向后一拽。林长力量不及他,被拽得向前栽倒。为避免出丑,不得不松开手,使马鞭被当场夺走。 氏族郎君们同时举臂,车旁私兵刀剑出鞘,枪矛挺起,将兄弟俩带来的护卫团团包围。 林原脸色变了几变,决定不吃眼前亏,咬牙走下马车,弯腰向林珩拱手,厚颜道:“闻弟归来,我二人欣喜,特地前来迎接,先前不过是一场误会。” 睁着眼睛说瞎话,难为他能面不改色。 林原当场低头,暗暗向林长递眼色。 林长也知道形势不妙,不甘地咬牙垂首,发誓要报今日之仇。 陶廉折起马鞭,转头看向林珩,等待他做出决断。 是放过还是追究? 林珩无视林原的谎言,回首望一眼宫门,指了指低头的兄弟俩,对双矛兵示意:“拿下。” “林珩,你敢?!” 变化始料未及,林长和林原顾不得伪装,命令私兵集结到左右,护卫两人冲向宫门。 “去见父君!” 此时此刻,想起有狐达的警告,两人后悔不迭。奈何世上没有后悔药,错判局势,只能自己品尝苦果。 双拳难敌四手,身旁的私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两人失去保护。宫门近在咫尺,几步距离却如天堑一般。 最后一名私兵倒地,抱着扭曲的断腿哀嚎。 双矛兵走上前,制住持剑乱刺的林长和林原,反扭住两人双臂,强行将他们按跪在地上。 “林珩,父君不会放过你!”林长怒吼道。 林珩不理会他的叫嚣,视线滑过马车,扫过两人的发冠、佩剑以及腰带上的玉饰,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庶子驾玄车,佩王赐剑,戴世子冠,谁许的?” 一言既出,林长的叫嚣戛然而止,林原也噤声不语。 “带过去。” 林珩转身走向宫门,林长和林原被一同拖拽。 两人再一次被按跪在地,身侧就是先焕等人的头颅以及堆成山的人耳,当场吓得脸色青白,声音哽在了喉咙里。 “庶孽僭越,违典律,鞭。” 话音落地,林珩翻过掌心,等待陶廉递来马鞭。 “林珩,你无权鞭我!” “父君不会放过你!” “ 放开我,你不能鞭我!” 两人高声叫嚷,希望有人听到禀报晋侯。 的确有侍人跑向正殿,不想被内史拦截,半点风声没流入晋侯耳中。 内史负手站在宫门后,看着持鞭的林珩和跪在地上的兄弟俩,森冷的目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