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陟回到医馆时,天色已经全黑。 他接过大丫递来的茶水,一口灌下后,对留在医馆的姜唐英道:“明天演讲街道选好了吗?” 姜唐英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我做了宣传,一共二十条街,一个时辰换一个地方,你撑得住吗?” “小意思,我希望有更多的学者参与进来,外城百姓只能做到顺从,无法从中觉醒,学者不同,得到他们的支持,能更好的深入群众,还有七天,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姜唐英皱眉。 整个外城的学校数量不超过十家,还是古老的私塾式,一个私塾冲顶了百八十,绝大多数认字的人,都是在劳作中学习,且只针对他们需要的,如酒馆店小二,耳濡目染就了自然能懂酒单,菜谱,却未必会写。 这类人帮不到陆陟,他需要会思考,有知识基础,且有大抱负大理想的人,这种人威扬门都没几个,文韬门多,但就威扬门那少数几个都不愿意出来,更别提文韬门了。 “如果我把他们抓来,你能说服他们吗?”姜唐英问。 陆陟苦笑,他也知道学者在东冥太稀有了,只好点头道:“只要让他们旁听即可,不需我过多接触,我也能保他们参与进来。” “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陆陟能搞定,姜唐英就没什么顾虑了。 一夜过后,文韬门衙门收到的失踪人口报桉,竟然在大早上就突破了上百起! 而且这个人数还在增加! 有些人刚用过早饭,出门走两步人就没了! 与此同时,陆陟演讲台下,多了很多服饰明显华贵,与外城百姓格格不入的一群有为青年! 而在这些青年身旁或身后,都有那么一两个看起来很有气度的保镖! 青年们不知为什么被抓到这地方来,当陆陟上台演讲才意识到不对劲,可不敢动啊! 刀子就顶着腰眼子,可不能因莽撞错失下半生的幸福啊! 但很莫名其妙的,有为青年们从不敢动逐渐变得感动! “说得太好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茅塞顿开!” “醍醐灌顶!” 信任建立,陆陟便挑选几个有为青年上台,跟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民生与江山社稷。 他没有直接就推翻什么帝制,神权,他的能力并非无敌,要不然怎么奈何不得张天流。 对这些人太过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事,不至于降低他们的信任,但信任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如信任这个人的某一方面,再如,只对陆陟的医术表示信任,对他为人也认可,但对他谈及江山社稷这种事却不认可,如此一开始就推翻了信任基础,再想建立就难了。 陆陟能力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以小窥大,让他们觉得他说的小治有理,那再谈及大治时,虽显唐突,可在信任建立后的作用下,只能被迫的让陆陟引导下去。 他的能力也是能一通百通的。 加之他有九州先进的社会经验,摘选点实际有效的人力分配与管理问题,主攻目前的秋收困境,以此拉开一幅巨大篇幅! 即使如此,他都没有否定神权与皇权,只把这套治理方针卡在外城,威扬门内他绝口不提。 青年们被他说的感动,也意识到了秋收之后的严寒更致命,一腔热血上涌,纷纷毛遂自荐,参与到这场变革洪流中。 白天,青年们东奔西走,劝农户秋收,晚上和陆陟聚在一起,商讨外城改革事宜。 明明陆陟张口闭口都牵扯到了造反,可这些青年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热烈讨论,提出各种有利于民的政策。 “诸位诸位,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是这也做,那也做,已经不单单是如何熬过今年的严寒了,不觉想的远了吗?” “宵晚兄多虑了,秋收御寒在于行,今日一天我便已劝农百户,明日自当继续,直至秋收完毕,可我等不能只看眼前啊,江山社稷在于思,思政、思行、思难、思得与失,还要思变啊!” “我赞同,且正在草拟一份佃农改革书……” “你那东西还是晚点弄吧,即使不思秋收御寒,也该靠近一下教育问题,依我之见,陆药师上次提的三年义务教育就很有意义,我愿投身此中,十年内我教这外城再无文盲!” “嚯,兄台都考虑到了十年大计了,那我这百年大计也要论上一论了……” 聊完天,吃完饭,大家都回病房去思索或书写各自大计。 姜唐英真没想到,陆陟这么厉害,短短一天,就把这帮既得利益者全染红了! 也心甘情愿的在医馆留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