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地动山摇,所有的东西都在晃。 人站不稳,天地似要颠倒。 锦凤族的人都出了来,不是从家中,便是山间,人逐渐变多,慌乱的看周遭的一切。 凤鸢和各位长老在正堂议事,隐芝始终侍立在侧。 一切如常。 可突然间,这里颤动起来。 桌椅,房屋,茶盏,院里院外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杂乱无章。 它们似乎在恐惧,在逃窜。 因为,毁灭即要来临。 各位长老看四周安稳的东西都在晃动,神色见慌,恐惧之色出现在眼中。 “这……” “这是……” “地动!” “是地动!” 有人反应过来,极快说。 而其她人听见这话,都赶忙看向那坐在正堂之中的人——凤鸢。 凤鸢面色变了,但她面色的变化和大家不一样。 大家都是恐惧,害怕,凤鸢则是面色惨白。 似乎,有一件等了许久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族长”隐芝短暂的不稳后便抓紧旁边的椅子,看着凤鸢出声。 凤鸢低头闭眼,手抓紧旁边的椅子扶手,面色极快变化。 由白变冷。 她睁开眼睛,看着院外,厉声:“护卫族人到祭祀台躲避!” “是!” 铃铛声在族中各个地方响起,伴随着沉闷鼓声,咚咚咚,从祭祀台那边传来。 锦凤族人全部往祭祀台跑,慌乱无措。 隐芝 在院外不断的对下面人吩咐,力保族人安全。 凤鸢站在院中,看着周遭的颤动,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 她守了几十年的地方,终将归于虚无。 来了。 还是来了。 隐芝把一切吩咐妥当,来到院中,见那从来都严厉的人此时突然间似松懈了。 就好似那千斤重担终于卸下,她不再坚硬。 “族长。” 忍不住的,隐芝出声。 凤鸢睁开眼睛,面上是深深的倦意,她说:“走吧,去婆婆那。” 晃动并不大,也并不久,但这突然的变故还是让这里变化。 锦凤族后山,那平日并不起眼的一座山脉,此时沉了下去。 那伫立在山洞外风吹日晒经年的石碑不见。 一切都被掩埋。 悄无声息。 一个老人站在那落石处,手中握着一柄木杖,木杖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悦耳动听。 “你在这里等我。”在离老人有一丈远时,凤鸢对隐芝说。 隐芝躬身:“是。” 凤鸢朝老人走去,停在老人身侧。 她看着眼前突然的空,两边的山脉屹立,唯独中间这座山沉下,只余下那些草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变成了平地。 “一切都开始了,是吗” “嗯。” 沉老的一声,凤鸢眼中那微末的一点希冀消失。 她手握紧,眼中浮起厉色,就如以往那般,严厉无比,毫不心软:“我知道该怎么做 了。” 转身离开。 “那人的尸身送来后,告诉我。” 凤鸢脚步停下,然后说:“是。” 脚步声走远,消失。 山间恢复寂静。 而这时,微风从前方吹来,老人身上的金银木饰发出吧嗒吧嗒的碰撞声,似在敲打,又似在争着说什么。 “等不及了” 老人睁开眼睛,她一双金色的眼睛,其中一只变成了灰木色,毫无生命。 风大了,那吧嗒吧嗒的声音大了,似在回应着她。 她说:“且等等。” “先主嘱咐好了的,我得一件件办好才能去见你们。” “莫急。” 风变小,那吧嗒声不见,周遭的一切都恢复到之前,没有变化。 老人抬步,拿着木杖往前方的平地走去。 …… 都灵。 雨下了很久,一直到夜晚都没有停歇。 湛可可睡着了,就在林帘怀里。 这一下午她都陪着林帘,不离开,哪里都没有去,就守着林帘。 她真的怕,很恐惧。 这样的恐惧伴随着她到晚上,在林帘怀里睡着。 只是那小手一直紧紧抓着林帘的衣服,不放开。 林帘一直清醒着,她没有睡着过。 心口撕裂的痛,肚子跟着隐隐作痛,到最后好似全身上下都在痛。 偏偏她又痛的清醒明白,似要看清这痛是怎么样的。 夜色来,时间过,这痛没有消减,反而随着夜的滋生越发猖獗。 她身子蜷缩,像一只虾。 可即便这样,还是疼。 睁开眼睛,看怀里的人,她拿过被子一角,放进湛可可的小手里,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 她缓慢的起身,下床,每一步都做的很慢。 可是,在她往前迈步时,她身体还是一软,往前面跌。 “小心。” 低低的一声,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她。 林钦儒。 他不放心母女俩,便一直在卧室里守着。 刚刚林帘起身,他便感觉到了,睁开了眼睛。 林帘僵住,那手臂稳当充满力量,就像曾经那对她伸出的手。 指尖动了下,她抬步,一步步往外面去。 林钦儒扶着林帘,和她一起轻声出了卧室。 “想要什么,跟我说。”门合上,林钦儒依旧低声对林帘说。 林帘摇头,手抓住旁边的栏杆扶手,哑声:“林总,今天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她说着话,弯着身一步步往前方去。 她似要下楼。 却不知道她下楼要做什么。 林钦儒站在那,看着那纤弱的身子,看着像是随时会倒,可她却紧紧抓着扶手,不让自己倒下。 她有牵挂,她不能倒下。 “我暂时先不回去,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个孩子,我不放心,我就在楼上守着可可,你自己一个人待会。” “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他没跟上去,就站在那说。 他想 ,她想一个人待会。 林帘停住,然后出声:“谢谢。” 她往前,步履艰难的迈出,下楼。 一步步,稳又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