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摸着这些照片,摸着这可爱的脸,她眼眶逐渐泛红,然后,泪水滚落。 这些照片里,很少有她和湛文申,几乎都是湛起北,这一老,一小。 可到后面,这一老都没有,只有那一小。 而这一小,不再有笑,也不再可爱。 韩琳手指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今年湛起北生日时,照的全家福。 湛廉时站在湛起北旁边,他高大挺拔,西装包裹,那孩童时的笑没有了,眼里的光也不见了,他脸上有的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韩琳笑了起来,随着她笑,那泪水一滴滴落下。 她们,只是生了他,仅此而已。 湛文申忙完,脸上满是疲惫,他摘了眼镜,捏鼻梁。 等他缓过来,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很晚了。 湛文申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了,回卧室。 他刚打开门,便听见里面的啜泣声。 湛文申停顿,看那坐在沙发里捂嘴哭的人,然后,他视线落在韩琳怀里的相册上,逐渐的,许多感情从他眼里涌出。 “明天,我们去看那孩子。”湛文申来到韩琳身旁,抱住她说。 韩琳早已泣不成声,听见他的话,摇头,“文申,我们错太多了。” “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没用了……” 湛文申唇动,他想说什么,可他发现他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我很难受。” “我一想到以前,我就恨不得回到过去,不要把廉时丢给爸,不要把他送到寄宿学校,不要他出国。”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让他一个人。” “我不该责怪他,我不该不管他。” “我……” 韩琳眼泪不断滚落,到最后,她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只有哭,似乎这样才好受些。 湛文申低头,他手张开,然后轻拍韩琳的背,一下下,僵硬又无力。 卧室里气氛沉郁,韩琳无法从情绪里出来,湛文申也无法。 局中人,身处局中,如何能出?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卧室里的沉闷。 湛文申和韩琳从这沉重的情绪里抽出,看放在旁 边的手机。 是韩琳的手机。 湛文申强压下心里的情绪,轻拍两下韩琳的背,说:“不要多想。” 他起身,摘了眼镜,把眼里的湿润擦掉,然后去了浴室。 韩琳看着亮起来的手机,上面有显示名字,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无法看清这来电是谁。 她低头,捂住嘴,让自己从这沉重的情绪里抽身,冷静,然后把眼泪擦了,拿起手机。 “喂。” “嫂子,你和二哥在家吗?” 凝重的声音传来,不似平常,韩琳听出来了。 但她现在没有力气多想,说:“在。” “那好,你和二哥现在赶紧收拾,我和斐阅立刻过来,一起去D市。” “去……D市?” “嗯,廉时被人伤了。” “……” 不过二十分钟,车子停在韩琳和湛文申的别墅外。 两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车子停下,赶忙上车。 “怎么回事?文舒,你说清楚了!” 一上车,韩琳便问,而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担心,着急,害怕。 湛文舒看着韩琳,这脸上的在乎是以前没有过的。 “今天白天……” 湛文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包括湛起北很早的就带着湛可可去了D市,包括湛廉时的几次危急。 韩琳听完,呆了。 几次危急,几次的从鬼门关走过,她简直不敢相信。 湛文申说:“你说是秦家那孩子?” 湛文舒看从上车开始便安静的人,“是的。” “但那孩子从小就和赵家那孩子玩的好,当年林帘被伤害,也有秦家那孩子的份。” “这次,赵起伟没有参与,但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尤其在林帘这件事上,赵起伟从来都不是好的。 韩琳手颤抖,然后握紧,她脸上浮起以往的强势,“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飞机到D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刘叔在给湛文舒打了电话后,便给付乘打了电话,告诉他老爷子让湛文申,韩琳,湛文舒过来的事。 付乘没有想到,但他也没多说,直接安排人在机场接机。 湛文舒一行人下飞机,接机的人便把几人直接接到了医院。 而此时,时间已经凌晨近四点。 付乘在医院里等着,当密集,极快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身,看向从拐角走来的人。 韩琳看见付乘,立刻跑过来,“廉时呢?他怎么样?” 付乘没有告诉湛廉时几人来的事,因为很晚了,他想让湛廉时好好休息下。 湛廉时现在的身体,不同以往了。 “湛总暂时脱离危险,您不用担心。” “脱 离危险?真的?真的没事?他现在在哪?我去看看。” 韩琳着急的说,眼睛也看四周,找寻着湛廉时的病房。 湛文舒,湛文申,秦斐阅跟着过来,几人没有说话,但都看着付乘。 她们的紧张,关切,不比韩琳少。 付乘看着几人,声音稳重,“湛总确实脱离危险了,但湛总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大家不要担心,也请暂时不要去看,他现在,精神很差。” 付乘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湛廉时现在,不便见人。 韩琳和湛文申都很想看看湛廉时,想亲眼看他是不是真的安好。 他们不是不相信付乘,而是只有亲眼看见才放心。 但是…… 湛文舒看韩琳和湛文申,说:“嫂子,二哥,廉时受伤严重,现在抢救过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而且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去打扰他,肯定是影响他的,我们等明天一早再去看他。” 湛文舒也很想去看湛廉时,但这个时间点,太晚了,她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至少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