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窝蜂的仆人拿着锄头、箩筐、铁锹冲进来, 对着产屋敷无惨逃跑的地道挖过去,津岛杏沉默着退出了房间。 这些人只是在做无用功。 这种地道一般都会很长,只凭借着人力去挖, 需要的时间非常长久。 可现在,她抬头看着头顶不如正午时热烈的阳光, 琥珀色的瞳对准太阳下意识的眯起。 时间根本就不够。 只要太阳一落山, 产屋敷无惨就能够自由行动。 津岛杏猜他之前没有逃离, 是因为他认为除了太阳之外没有武器能够杀死他。 昨天晚上偷袭她的怪物也是如此,咒具无法祓除他, 里梅的术式也只能将他冰冻起来。 今天她对产屋敷无惨射出的带有灵力的箭矢,将他的脖子钉在了墙上他也还能够行动,说明他不怕灵力, 至于阴阳术——看他根本不怕安倍晴明回来的样子,应该也是不怕的。 能够杀死他的武器只有阳光。 很像是吸血鬼的存在。 与吸血鬼不一样的是, 他的食物不是血液,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的全部。 “巫女大人!”家臣男子从后面追上来,站到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津岛杏身旁。 津岛杏注意到他与之前称呼她的不同。 在巫女后面加了大人两个字。 津岛杏侧目望他。 家臣男子此刻很是谦恭:“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接下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吧!”里梅环手走过来, 清俊的面孔上尽是冷意, “导致他逃跑的最主要原因是你们太磨叽,现在却想要把脏活累活全部丢给我们来干吗?” 家臣男子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普通人去追他无疑是去送餐,这件事情只能拜托给巫女大人。” 津岛杏问:“安倍晴明回来之前我会留在产屋敷家, 保护你们。” “不去斩杀无惨吗?”家臣男子显得很是焦急。 津岛杏说出自己的顾虑:“京都很大,我要是出去寻找他,他或者他的手下突然出现在产屋敷家的话, 我分身乏术, 恐怕整个宅邸的人都会遭殃, 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 “我要是他, 天黑了就会逃出城,耗到我离开再出现。” 家臣男子沉默下来。 他不甘心道:“要是多请些阴阳师除妖师过来,保护产屋敷家……” “之前请的那些人都死了吧,”里梅不耐烦的打断他,一针见血道,“无法杀死那种怪物,而且怪物们还有再生的能力,这和送餐有什么区别?” “除非那些人能建起怪物攻不破的结界,将整个产屋敷家笼罩在结界里,只要不是无惨过来,产屋敷家就不会陷入危险中。” 被里梅提醒,家臣男子眼前一亮:“我马上去找擅长结界的阴阳师!” “好笨。”里梅吐槽他。 津岛杏回看他:“是里梅主动提醒他的吧。” 之前产屋敷无惨在,就算阴阳师建立结界也很容易就被攻破,现在产屋敷无惨在外面,短时间内他不敢过来,只会派遣手下来试探攻击,这样只要建立结界让他的手下攻不进来,他也就无法探明整个产屋敷家的情况。 少年白皙面颊上浮现粉色,别过头,语气凶巴巴道:“只是看不下去他那副古板迂腐的蠢样子!才不是想要帮他!” 津岛杏:“……” 好傲娇。 “杏大人呢?”里梅别扭发问,“真的要去对付产屋敷无惨吗?” 提到这个津岛杏也有些头疼:“知道我能够克制他后,总觉得他会躲着我走,况且他现在只剩下一只手了,这么小的东西藏在这么大的城里,很难找到的。” 除非他自己出来进食。 可是到时候肯定会有无辜之人丧命,这是津岛杏不愿意看到的。 之后,津岛杏去见了产屋敷家家主。 她将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原本因为诅咒侵蚀而痛不欲生的男人,上半张脸的紫色经络快速消退,身上的所有不适如潮水般褪去。 他看着宛如神迹的一幕,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暂时的,”津岛杏提醒他,“如果不斩杀诅咒的根源,恐怕你的子孙后代都会成为你这样。” 产屋敷家主沉声道:“我该怎么做?在我们没有杀掉他之前,要怎么做才能减缓诅咒对家族后代的侵蚀?” 很坚强有大局观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子孙后代,而非是自己。 津岛杏摇头:“我不知道。” 除了她的净化外,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 一个人的错,却报复在了整个家族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又道:“或许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会有办法。” “我知道了。”产屋敷家主迅速调整好失望悲伤的情绪,“让巫女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还真是失礼。” “产屋敷家近几日的安危就拜托你了。”说完,他主动将被津岛杏指尖接触到的手臂抽离。 看着产屋敷家主比之前更为痛苦的神色,津岛杏握着弓的手紧了紧。 这个家族的悲哀,全部源于产屋敷无惨。 当天晚上,家臣男子邀请了十几位阴阳师过来。 津岛杏站在产屋敷宅邸外面,看着一道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化为蓝色的结界屏障将整个产屋敷家笼罩在其中。 里梅眼角的冷意稍散:“只要结界不破,就证明他们没事。” “嗯,”津岛杏点头,“我们也该开始工作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阴阳师都会将结界开一个口子,让津岛杏和里梅出去寻找产屋敷无惨。 令人失望的是,就算如此昼夜颠倒的辛苦,在城中也无法发现产屋敷无惨的半分踪迹。 第三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