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坞等你?”
“好。”寂珩玉颔首。
桑离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本来还以为厌惊楼会趁机追过来,他若真要抢亲,肯定会掳了她就跑。结果并没有,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寂珩玉一人身上,桑离刹那间明白,所谓抢亲本就是个幌子,他的目的还是想要与寂珩玉分出个胜负。
两人本就是敌对,今日不战,明日也会战。
桑离相信以寂珩玉的本事定然是不会轻易输过他人的。
放下心,她一个人先行返回凤凰坞。
桑离一走,同心树下仅余下一人剑拔弩张。
“没想到魔尊竟真的跟到此处。”
一旦身边没有了桑离,寂珩玉便褪去那副温和的外衣,露出阴冷难近的内里。
他笑着说,笑容里多是嘲弄和不屑。
“这不就是天衡君的目的吗?”厌惊楼摊开掌心,一纸请柬悬于掌间。他面无表情,五指收力,轻薄的信件刹那沦为碎屑,随风尘作散。
寂珩玉收起表情,“你该明白,今日你来到这里,我便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厌惊楼不避不让:“你也该明白,我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去。”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赴一场必输的仗。
然,他是厌惊楼,便是做不成那天上神,也是那九界之下,众人俯首陈臣的万魔之主,便是死,也要死的坦荡漂亮。
一人不多废言,相视过后,剑影闪现,一黑一白两道光束交缠在一起,剑波飞扬,剧烈的剑风瞬间扫散方圆千里的雾尘仙云,这还是浮空岛万年来,最为碧空清明的一次。
厌惊楼本就实力不俗,如今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找寂珩玉引战,剑鞘嗡鸣,持剑的手腕因剑气回震而发麻。
术光惊掠,身影如风。
两人一直从浮空岛打至岛下仙山,彼此拉扯间劈裂山峰,掀起狂风浪起,惊得林中鸟兽乱散。
寂珩玉自是感受到了他眼中杀意重重,每一次出招都是朝他命门去的。
自是决斗,他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久违的酣战令寂珩玉杀意沸腾,酣畅淋漓,好像又回到了被世人称之为“战神”的当初,唯有战字当头。
寂珩玉无比沉浸这样的感觉,他放任业障滋生,缠裹四肢,就连双目都染上猩红。
在竹林间缠斗的两道影子一红一黑,若红云裹雾,打斗间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竟是谁也不落下风。
寂珩玉毫无保留的回手也让厌惊楼觉得畅快,他本就一心求死,如今无了顾虑,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脚。
一人剑意外放,小山峰里处处充斥着剑痕残虐,山石破开,高峰拦腰截断,惊雷裹挟着轰然的剑阵让这座小山峰彻底轰塌崩坍。
两人不依不饶又在碎崖间纠缠过一夜,直到再无落脚处才转移至别处。
月升日落,星移斗转。
这场乱斗一直持续了七日。
从浮空岛到小山峰,再从小山峰打到北南山,所到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生。
到最后还是厌惊楼先输了阵仗。
他喘息着迎下寂珩玉横刺过来的一剑,抬臂抵挡,然气力不足,汹涌的剑气如千里奔腾而来的浪潮,拍得他头晕目眩,胸腔欲碎。
厌惊楼稳固下盘,咬牙相抵,身体一直被退出几丈之外,而后手臂一麻,护于胸前的长剑被剑辉震开,只听扑哧一声,血肉串连,冰冷的剑刃从肩胛穿透,将他钉入到石壁之上。
磐石因此产生裂痕,乱石从头顶滚落,无数细小的石子将他眼前掩埋,混着血水黏于狰狞的伤口间。
厌惊楼吐出一口混着灰尘的血沫,抬掌召回长剑,术诀起,长剑化弓,再一抬指,万箭诀生,箭雨齐发。
寂珩玉躲避之际,厌惊楼趁机折入山林。
他是奔着小重山的方向去的,逃到一段路,长风解缚,大雨倒灌,密密匝匝往身体上砸,近八日的争斗已经让厌惊楼透支完所有的灵力,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着罢了。
雨水模糊眼前视线。
身体摇晃不稳,一个失力便栽倒进冰冷的泥泞。
浑身脏兮兮的,血和污渍让他像极了一个狼狈地,无人施救的乞儿。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记得刚得知落婉婉病在膏肓,沉疴难起时,也是这样的夜雨,他也摔落进了这样的泥尘里。
那时候的厌惊楼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小重山,见落婉婉一面。
只是可惜……他没有见到。
婉婉……
落婉婉……
厌惊楼一遍遍默念着少女的名字,恍恍惚惚之中似乎时空倒转,又回到了那一夜。他保持着清醒,即便浑身作碾,他也不愿意再昏沉的睡过去。
——他要回去,最起码,也要死在她躺过的土地里。
身后是寂珩玉缓慢逼近的步伐,厌惊楼已经难以起身,一双枯涩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手脚并用,吃力向前爬行着。
寂珩玉看了一眼黑夜尽头,一剑刺入他手背。
厌惊楼浑然不觉疼痛,更是放弃再于他缠斗,似是某种信念支撑着,早就忘记了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一瞬不瞬看着前方,朝前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