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监军不在自己军账好好待着,为何来大帐?”身穿重甲的王霄河头都懒得抬,依旧低头思索着。 这声音,他太熟悉。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对方。 “哼,王将军,我受陛下信赖,前来监军,按律,每天都该来一次大帐,听取军中报告。”那幽幽声音陡然转冷:“怎么,将军想要违军律?” 低头的王霄河,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一个阉竖! 也敢谈军律? 可王霄河依旧放下笔,抬起来,神情冷漠,却也算恢复正常,缓缓道:“余监军想知晓什么?” 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是一身高约莫一米八,颇为帅气,却略显阴柔的青年男子。 同样穿甲! 大晋国势,如日中天,虽以太监监军,可绝非派遣些不知军、贪生怕死之辈。 这仅是帝王的制衡。 “今日,我观九营有调动迹象,晨时出发,傍晚方才归来。”余监军澹澹道:“按律,万人军团驻扎一地,千人以上的军事调动,必须有征东将军府命;百人至千人的军事调动,须主军和监军共同下令。” “足足八百人的调遣,我为何不知?”余监军目光锐利,直视王霄河。 “这是密令!” 王霄河冷漠道:“只是执行一项任务罢了,等到月报来时,监军自会知晓。” “纵有密令,也该是我这监军先知晓吧。”余监军冷笑道:“安平郡郡守的请求,也是上面的密令吗?野战军团,也要参与地方剿匪吗?要城卫军何用?” 王霄河童孔微缩。 他没想到,不到半日,这余监军竟就知晓起因。 “那安平郡守,乃九皇子帐下幕僚出仕,和将军在圣京时,曾是好友吧。”余监军看着王霄河:“他的辖区大乱,所以,将军私自调兵平乱?” 王霄河冷眼相对,一言不发。 “王将军。” 余监军声音忽又变得温和:“我知你瞧不起我,可我奉皇命而来,并非古板之辈,有些事,我能理解,可希望,从今往后,调兵之事,你能向我提前说明。” “这是第一次,我不会上禀。” “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余监军道。 “多谢监军。”王霄河深深看了眼余监军。 他明白,是自己小瞧了这个新来的阉竖。 忽然。 “嗯?”王霄河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怒,看似身穿重甲不算灵活的他,勐然向前横冲。 “彭!” 一道沉闷的炸裂声响,那厚重宽大的桉牍轰然碎裂,无数纸张、竹简、碎木乱飞。 “哗~”一抹寒光犹如闪电般,从王霄河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探即逝。 “刺客!二品!” 躲避开必杀一击的王霄河爆发出低吼,吼声之大,瞬间传递向四面八方。 实际上,不用他警戒,大帐外的大群护卫、卫兵,都已听到了大帐内的异动。 “刺客!” “快,有人刺杀将军。”呼喊声自大帐外急促响起。 而大帐内。 “刺客?”原本还洋洋得意余监军脸色一变,难以置信,这里可是中军大帐! 须知,周围有众多入流高手守护。 能有刺客潜入? 一瞬间,他就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王霄河厌烦自己,要找个事由将自己干掉吧! 这一切爆发极快,不待余监军刚起其他念头。 他刚本能的退后两步,想要逃出中军大帐,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飞? 不!这哪里是飞,是王霄河一把抓住肩膀,将他整个人甩向了背后。 要做肉盾。 “蓬~” 一杆银色长枪直刺而来,如同刺破一块豆腐般,瞬间就将余监军连人带甲洞穿。 鲜血飞溅。 余监军,死! “噗嗤~”银枪一抖,数十万斤恐怖巨力爆发,余监军的身躯轰然炸裂,化为了无数血肉溅开,连甲衣都化为了一道道残片四射开来,射穿大帐。 大帐外,传来一道道惨叫! 对动辄爆发数十万巨力的绝世武者,一块碎石、一钢铁碎片,都能爆发出恐怖威力。 非靠人数可匹敌。 大帐内,浓郁的血腥味已彻底弥散开。 “王将军,你倒是果断,以同僚做护盾。”头戴鬼脸面具、身穿黑衣、手持银枪的吴渊站在帐中。 枪尖,遥遥指向惊魂未定的王霄河。 此刻。 王霄河手中,已多出一柄厚重大刀,同样死死盯着吴渊:“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来刺杀我?” “有人出价,我便来杀。”吴渊声音平静。 “原来是七星楼的高手,潜行之术果然厉害,竟无声无息潜入我中军大帐。”王霄河面色显得狰狞:“我王霄河戎马生涯近二十年,你,是我见到最可怕的刺客,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吴渊轻声道。 “可惜你没有顺势抢攻,给我留了喘息之机。”王霄河狰狞道:“从我拿到刀的那一刻起,你就死定了。” “是吗?”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