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发小薅你头发?这又是什么操作?”亦岁忍不住问道。 “唉,”禹良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用特别凡的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啊,就我发量一直特别多,我发小脱发严重,他就一直挺羡慕我的……我想,兴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薅我头发吧……但我看他眼睛那样,力气又大的不像他平时,我就知道他不太对劲,好险让我摸到床头柜儿上的台灯,我一把抓起,冲他头上这么一砸,终于是松手了。趁着这个空子,我飞快地跑了出去,一看,外头天都快亮了。我发了疯似的去敲邻居家的门,想找人来制住我发小,我当时吧,就觉得他可能是酒精中毒或者生病了,得送医院去。没成想,不敲还好,一敲,敲出来了好些白眼人,吓得我呀,赶紧朝胡同口跑,也是我运气好,就遇见两位姐姐啦。” 他终于说完,嗓子都干了,忙又灌下几口水,朝前头符蓁蓁脚下的大塑料袋瞥一眼,问:“蓁蓁姐,你们有没有吃的啊?” 符蓁蓁拉开塑料袋,随手拿了个袋装面包,扔到后座,禹良才道了声谢,欢天喜地地拆开包装,吃了起来。一时间,没再说话。 亦岁消化着禹良才的这番遭遇,又结合她们昨晚遇见的那个白眼人,想了想,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大致的推断,昨天白天或者夜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全城停电、没信号,然后因为这件事,分化了两类人,一类是我们这样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的正常人,另一种就是白眼人,他们不认人,似乎丧失理智,攻击性强,体力和武力值都比较突出。” 符蓁蓁表示赞同:“昨晚我们遇见的那个就跑得特别快,还有小凉菜的发小,是力气特别大,但究竟是什么导致的分化呢?” 亦岁突然想到什么,忙问禹良才:“你昨天有没有觉得晕了一下?” 禹良才一边吃一边含糊地答道:“我知道,你是说热搜那个事儿对吧?没啊,我当时刷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我一点没感觉啊。” “这就对了,蓁蓁和我也是毫无感觉,”亦岁肯定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区分我们和白眼人的就在于昨天有没有感觉到眩晕。” 符蓁蓁还是不解:“那为什么有些人晕了,有些人没晕呢?这个标准又是什么?” 亦岁也答不上来。 “右边儿,那儿,就那儿,加油站!”禹良才突然提醒道。 亦岁将方向盘往右打,同时将车速降了下来,往路边的加油站驶去。 加油站似乎空无一人,亦岁停车后,谨慎地观望了一会儿,才打开车门走下去。符蓁蓁和禹良才也跟着下了车。 加油站没电,油枪果然不能用,禹良才往一边找备用油桶去了,符蓁蓁四周找信号,亦岁打开便利店的门,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进店内,货架上的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亦岁向里走去,仍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只觉得奇怪,加油站里应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的,不管是她们这样的正常人,还是诡异的白眼人,这里总该有人才对。 正当她纳闷时,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便见到一扇看着像是员工休息室或是储物间的门。她紧走两步,将耳朵贴到门上,那声音便陡然清晰起来,是压抑着的呜咽声还有—— 亦岁突然意识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一种麻痛感从指间开始往身体各处蔓延,她发起抖来。而后,她紧紧地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迅速从无用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接着,拧动门把手,一把将门打开来。 由于亦岁这一开门,外头的日光瞬间冲进昏暗的室内空间,让亦岁看清了里头的那一幕:衣衫不整的女孩躺在地上,满眼是泪,嘴正被人捂着,不能出声,只能发出压抑着的呜呜声,而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眼睛里是一片惨白。 亦岁当下大吼一声“你干什么!”,那白眼人被吼得一愣,动作停了下来,面上表情狰狞而愤怒。亦岁被那凶狠的表情吓得退了半步,下意识地往四下看去,想找到个棍子什么的,但便利店里哪有什么棍子。 正焦急间,只见那人拉上裤子起身,一步步向着亦岁走来,亦岁一边退一边抓起货架上的东西向那男的扔去,她准头不错,好几瓶饮料都砸中了那人,可他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仍是朝着亦岁冲了过来。 亦岁退无可退,眼看就要被那人追上,千钧一发间,“哐当”一声,一个消防灭火器被扔了过来,刚好砸到那男人的头上。亦岁愣眼看着那人站在原地,晃了两晃,随后“嘭”地一声,往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