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后腿,但对儿子的这份信重也算知人善用了。 高欢坠马,身体大不如前,在高党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初在信都时,娄昭还和高澄有提及过。 说是大事,但其实也没太多人惊慌,毕竟继承人高澄的能力已经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甚至倾服,有他在,自能保住大家伙的富贵。 就连一向自大的侯景,想得更多的也是担心因当年轻视高澄,不听调令而遭他嫉恨。 不敢再如历史上一般,与司马子如说什么: ‘王在,吾不敢有异,王没,吾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 吓得司马子如要去捂他的嘴。 对于侯景的担忧,谋士王伟宽慰道: “大将军镇襄阳,纵使不能容于大将军,亦可据城降梁,大丈夫何愁没有容身之处。” 其实侯景不需要王伟提醒,他心底早就做好了打算,一旦高澄上位,要将他调往腹地,那绝对就是要报复的征兆,到那时候他直接在襄阳反叛降梁,投奔东吴老公萧菩萨。 高澄主要探听方向还是西魏、南梁与晋阳,对侯景,他真没在意太多。 真不是他记仇当年南征侯景对自己不理不睬,主要无论侯景或降或叛,高澄都并不在意。 甚至就算反叛,仅一州之地的侯景,对东魏的破坏性,也不可能比得上原时空中坐镇河南十年的河南大行台。 如今只镇荆州的侯景,甚至还没有高欢写密信需要做暗号的资格。 甚至侯景反叛,或许对东魏并不是坏事,也正因如此,高澄干脆就放任他不管。 张亮又继续向高澄介绍起西魏与南梁最近所发生的诸多事情。 相对来说,西魏的情报更难获取,但也确实比南梁更有价值。 毕竟两方干的事情不同,宇文泰在试图振兴的时候,萧衍又再幸同泰寺,铸十方金铜像。 北方两家拼了命的熔佛铸币,萧菩萨却在一心一意弘扬他的佛法,各种讲经论道,这样的情报又有什么价值。 萧衍精通诗赋书法,通音律,于佛法深有研究,在其倡导下,南梁的文学艺术甚至佛学都得到长足发展。 但,这些在乱世又有什么用? 北方高欢、宇文泰、高澄这些人跟萧衍一比,全算文盲,但他们这些人在乱世就是要强于萧衍这样的文艺咖。 高澄后续干脆更多的把细作派往南梁前线,例如江陵,淮南等地,与其在建康白费功夫,不如仔细了陈庆之、羊鸦仁、夏侯夔等人的动向。 南梁的朝堂动向高澄不需要去打探就能猜到,无非是东魏要统一北方,马上出兵扯后腿。 东西魏暂时停战,则南梁也跟着马放南山,歌舞不休。 浑然没想过两家停战是在增蓄自己的实力,不过基础摆在明面上,增加得有多有少而已,而自己,却是在摆烂混日子。 张亮走的时候天色还早,高澄继续埋首于桉牍之间。 夜色渐深的时候,高澄正准备先去其余侧室屋里转一圈,再往李昌仪院里歇息。 一封由南荆州送来的急信却打乱了他的安排: 南荆州刺史源子恭病笃。 高澄勐然惊醒,今年正是源子恭丧命的一年。 但知道又能怎样,源子恭的问题与段荣一般,他们都太老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但他的后继者却值得高澄深思,毕竟南荆州直面陈庆之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