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潇长身而立,手挽剑花,迅速格挡了几支飞来的箭矢,他回身一手拉住秦书亦,两人刚向着大门处跑了两步,只见门被由外向内轰然撞开,几名身着黑衣、眼神狠厉的刺客一涌而入。 他们纷纷挥刀向着二人袭来。 商潇见状,立刻拉着秦书亦向左侧楼梯口奔去,大喊着:“阿亦!快上去!” 随后,一手将秦书亦向上推了一下。紧接着,转身手持淡青色长剑横在虚空之中,用身体挡住了楼梯口,阻拦挥刀而来的黑衣刺客们。 秦书亦见状,心知商潇是在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她也明白,以她的功夫留下反而会为他增添负担,她抬步向二楼奔去。 刚上到二楼,才发现,原来那些消失不见的驿卒都被杀害在了此地。 浮现在眼前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整个二层虽四面窗户大敞,却依然有着腐臭之气,满地黑色的血渍早已浸透了地面,她环绕四周,观察着最佳的逃跑路径。 余光一扫,东侧有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秦书亦走过去查看,发现房间内桌案侧翻、灯烛倒在地上,窗棂上尽是被刀剑划过的痕迹,整间屋子似乎经历了一场极为激烈的打斗。 而床榻边的木架上,挂着尖帽和翻领大袍,这似乎是突厥人才有的着装,秦书亦猜测,这里应是那位幽州刺史留宿过的寝房。 秦书亦看着床榻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和翻卷的被褥,想象了一下这位刺史同杀手追逐打斗的场面,她上前掀开被褥,果然如她所料,这位刺史应当是在情急之下,将某个重要物件塞到了被褥下面,以免被刺客发现端倪。 床榻的内侧,是封被动物毛皮包裹着的信函,秦书亦将其迅速塞入怀中。 而此时,商潇与一名刺客杀到了二楼,这刺客貌似径直朝着秦书亦而来。 他被商潇刺在右肩,却没有回头,凶狠决绝地向秦书亦所在的房间奔去。 秦书亦见状,捡起地面上的突阙弯刀,隐向墙后,等待时机。 商潇则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刀砍向刺客,试图阻拦却被堪堪避过。 刺客回头向商潇抛出腰侧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秦书亦从墙边低身翻滚而出,随后单膝跪地,横向挥起弯刀划向刺客腹部。 刺客似乎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只见鲜血瞬间喷溅而出,眼睛睁大,震惊之余缓缓向后倒去,汩汩鲜血顺着腹部的伤口流淌在地面。 商潇似乎也被惊到了,他捂着被刺客刺伤的臂膀,蹲下身来,看着手握弯刀被溅得浑身是血的秦书亦,凤眸微弯,庆幸地笑起来:“没想到,我的阿亦还会功夫。” 秦书亦看着眼前男人的衣衫上尽是被刀剑划开的细长裂口,裂口处渗出的血液将深蓝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红色。 她完全没注意到男人话中的“我的阿亦”,而是将视线停留在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只简单回复道:“幼时跟着娘亲浅浅学过。” 商潇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满不在意地站起身来:“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 秦书亦抿着嘴,将头转向了一边:“刚刚那些刺客,是都被殿下解决掉了吗?” “嗯,看着身手应该都是军中之人,看来是有人担心我们在这里查到些什么啊。” “我刚刚在那床榻上,翻到了这个,这间屋子就是那幽州刺史之前留宿过的房间”秦书亦掏出怀中的信函递给了商潇。 商潇接过后,眉心蹙了蹙,他曾因着少时的经历而特地学了突厥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眼底溢出一丝冰冷:“幽州那边,要生事端。” 他将信函递给秦书亦:“阿亦务必将此信收好。” 秦书亦点了点头:“那我们快些赶回去。” 来到一楼,商潇拔下一根箭矢:“这箭上面的暗纹是军中独有的,回去查验一下。” 秦书亦颔首,随后二人飞快地驾着马匹往城中赶。 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巍峨的城楼上。 秦书亦回头,望着身后速度愈来愈缓的人,心中思量了片刻,开口道:“殿下可还受得住?” 商潇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失去了血色,他额头上浮着细密的汗水,笑道:“无妨,昨夜没休息好罢了。” 秦书亦咬着下嘴唇,放慢了骑行的速度,拽过缰绳跟在了商潇一侧。 待到了大理寺大门处,商潇已将整个身体俯趴在了马背上,头靠在马颈处,似乎是已经没了力气。 秦书亦跳下马,一边牵住白马,一边寻问道:“殿下?别睡啊,殿下?” 商潇半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