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迩怅然若失地坐在天台上,方才俯瞰下的万家灯火,现在已寥若晨星。 自己当时本来就是用赵清弦来当拒绝姜言偕的理由,现在姜言偕与江念栀又走到了一起,自然也没了强拘着赵清弦的理由。 终于不需要再变着法地拒绝姜言偕,林珈迩顿感卸下重负,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这负担离开得太多太快,她的心里霎时太过轻松,轻到心里空落落的。 带着寒意的晚风阵阵袭来,林珈迩刚准备紧一紧自己的羊驼绒毛衣,一件还带着熟悉体温的外套便轻柔地拥她入怀。 “姜……江念栀?” 想起了刚才江念栀追她出去,为她披上外套的行为,林珈迩迟疑了一下,缓缓回头。 却看到了脑海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也许是林珈迩的愁思过重,她竟然没注意到,姜言偕不知何时也来了天台。姜言偕凝神看着她,像是已经在这伫立良久。晚风把他白衬衫的一角吹起,像是格外眷恋他一般温柔。他自然地为林珈迩整了整外套,“在想什么呢?” “江念栀呢?你不陪着你的女朋友,在这里干嘛?”林珈迩并没有回答姜言偕的问题,出言提醒他,像他们俩这样孤男寡女深夜相处是多么不合适。她把手放在他的外套上,准备拒绝他不合时宜的善意,姜言偕却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比晚风更凉,林珈迩却觉得恍惚地温暖。她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努力尝试几番却始终无果。 林珈迩无奈之下只得叹了一口气,问道:“姜教授,这是在做什么?不陪着你的女朋友,反而和一个泛泛之交的女人在这里纠缠,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姜言偕把她有些冰冷的手揣进兜里,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林老师,在我眼里,我现在就是在陪着我的女朋友。明明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却老是提起别的人,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还有,江念栀从来都不是我的女朋友,这一点我需要和你解释清楚。” 林珈迩心里对今晚两人的亲昵十分介怀,却不再执意地想要挣脱姜言偕的掌心,她表情不自然地说道:“你可别骗我,就算你和我解释过这十年间你俩没在一起过,这十年里的事情我不与评判。可你俩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林珈迩别扭的这副样子,姜言偕才明白为何江念栀今晚如此反常。过去的十年里,虽然两人都没有否认外人对他俩情侣关系的认知,他俩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关系,江念栀更是连姜言偕的副驾驶都不肯坐。 今天晚上江念栀把手臂松松垮垮地环绕在自己脖颈上时,虽然两人并没有实质的肢体接触,姜言偕还是几乎本能地就要推开她。这时候,江念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啦,等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然后她便飞快地放下手来,对姜言偕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来。姜言偕不明就里,下意识地朝林珈迩看过去,然而还未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林珈迩就称自己想出去透透气,暂时离开了餐厅。 此时此刻,天台上夜色朦胧,姜言偕却将林珈迩的神色看得真切,他有些开心地握了握她的手,“林老师,这是在做什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林珈迩没有答话,趁这个时候将手抽回,双臂抱胸,站的离姜言偕更远了一些。 姜言偕略带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便一五一十地正色道:“起初呢,她只是说邀请了你一起吃饭。如果不是她邀请你,也许还要好久,我才能求到一个和你共进晚餐的机会,所以我就同意了。今晚吃饭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反常态,直到现在看到你吃醋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帮我。” 林珈迩半信半疑地看着姜言偕,他的言辞恳切,实在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于是她心念一动,换了个话题,“她也真是,自己都病了还要想得这么复杂。” “生病?”姜言偕有些不解地看着林珈迩。 “没关系的,你不用装作不知道,她已经和我说了。”林珈迩摆出一副理解劝慰的样子,实际上却在仔细观察着姜言偕的神色。 “我和江念栀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了,她得了什么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今天看来已经快好了吧。”林珈迩看姜言偕并不知道江念栀患癌的事情,这才相信两人确实没有复合。 “你知道为什么之前在你办公室的时候,我会那么笃定地说和他复合吗?就是因为如果他知道我的情况,不会不答应我要和他在一起的请求的。” “珈迩,我想先和你说一句,不要怪我手段太卑劣。” 想起今晚江念栀追她到餐厅外说的话,林珈迩心里五味杂陈。原来江念栀为她预警的手段卑劣,指的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