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同学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忙着安慰着她,只有姜言偕看起来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姜言偕,我撞得可疼了,你都不和我说说话的吗?”林珈迩撅着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颇有些可怜地盯着他,把手伸到他面前摆了摆。 这时,姜言偕才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有些无奈地说道:“安慰不是很没用的事情吗?” “难道我安慰你,你额头就不疼了吗?” “难道我安慰你,你下次就不会再撞到了吗?” 面对姜言偕的三个反问,林珈迩一时竟觉得有些语塞,只能闷闷地干巴巴问道:“既然这些都没用,那你说,什么才是有用的?” “思考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本身就是没有用处的事情。”姜言偕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就悠游自在地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可恶,自己只是好奇,作为每天都要朝夕相伴的同桌,他为什么对自己不管不问而已,谁要听他讲这一堆有用没用的。 林珈迩感觉,和姜言偕说完话以后,她的脑袋更疼了。 果然如他所说,他还是不要和自己说话比较好。 那时候,林珈迩以为姜言偕只是理所应当地不关心自己罢了,却没想到,以后每次坐车出行时,他都会贴心地将手臂挡在车门框上,等她安全无虞地坐进去以后,自己再上车。 “这就是你觉得有用的事情吗?”林珈迩斜睨着他,第一次觉得姜言偕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我一向都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姜言偕答非所问,随意地翻着一本书,垂着眼没有看她,指尖却不知怎地突然有些紧绷。 上大学两人在一起后,姜言偕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而这时的林珈迩,虽然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马马虎虎,但每次她总是要故意调皮地用头发擦过姜言偕的手,姜言偕也总是笑一笑,顺势揉揉她的柔软发亮的头发。 十年过后,林珈迩的头发再一次久违地停留在他的掌心,他却选择缩回了手,转而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来: “没事吧,小心点。” 在彼时的他看来,这句话应该会被归类于没用的话那个类别吧。 那是不是自己对于他来说,也变成无所谓的人了呢? 林珈迩回了句“谢谢,我没事”,就仓皇地坐进了车里。 她刚系好安全带,驾驶座那边就递过来一张酒精湿巾。 林珈迩看了看自己刚才因为扶着栏杆而沾了灰尘和铁锈的手,接过湿巾,仔细擦拭着双手。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有洁癖。” 林珈迩想当然地说出这句话,却没想到姜言偕反而有些纳罕地看着自己。 “有洁癖的难道不是你吗?” 林珈迩自认是个懒惰的人,同桌时甚至满桌子的书都要他帮着整理,不解地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送你回家的雨天,你怕鞋脏了,我把你抱上家门口的台阶。” 林珈迩没想到他还记得这种细节,她只是不喜欢雨水漫进鞋子那种黏湿的感觉,却被他暗暗记下来当做了洁癖。 所以这才是他总是随身携带酒精棉片等各种消毒和清洁用品的原因吗? 林珈迩不想再去思考。 也许是因为提起了旧事,两人又沉默起来。可是林珈迩并没有忘记为什么要让他送自己回家,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说道: “今天谢谢你啦,不过这也太巧了吧,你是刚好路过吗?” “嗯。” 姜言偕专心地看着前方,只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 姜言偕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林珈迩便转换了一个话题,将话头引到省人医这个地点上。 “今天你拿药用的时间有点长呀,是在医院里碰到熟人了吗?” “是碰到了一个认识的医生,不过并不算熟人。”姜言偕微微颔首,简单地陈述着事实。 林珈迩盯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并没有看出半分撒谎的痕迹,难道连他也不知道江念栀生病的事情吗? 姜言偕的车开得平稳又极快,眼看着只剩下几公里,就要到家了,再这样继续旁敲侧击下去,并不是个好法子。 于是,林珈迩深呼吸一口气,干脆直接了当地提起江念栀这个人来。 “你和江念栀,是真的分手了吗?” 听到这句话,姜言偕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语调也比之前更冷了些。 “那你和赵清弦呢,是真的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