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的。” “那不是没事吗?我不要他的命,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碰巧他也等着你去给他一个交代。”玉殷像是没脚一般的飘到她前面,拂尘再次倒手,有意无意地拦住了她的去路,“薛公这点癖好,你一向都知道,他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觉得小鸾该死。” 李千沛被他晃得眼花,感到一阵困倦,便停住了脚步。 “那日若不是白家主左右调和,怕是薛氏的护卫非要大闹一次太清镇不可。后来出现殿前司骑兵袭击小鸾,居民们都跑去搜捕他们了,才没有顾得上这件事,等笃严的事弄明白了,白家主已经带着欧薛两家离开了。” 白芷汀这样做,当然是最优的办法,不仅暂时保住了双方颜面,还阻止了事态更加恶化。 无论什么状况下,白芷汀始终是值得托付的人。 “那……袭击小鸾的骑兵是怎么回事?”她问成薇当时的状况,“是随机挑事,还是……” “是冲着阙蓝来的。目标直接,就是要他的命。”成薇回答得很肯定。 “芷欣……在干什么?”李千沛脑子里一团乱麻,抬头看了看月相,四更过半,有些单房点燃了灯亮,山上五更半做早课,轮值负责洒扫和膳食的弟子陆续起身了。 “宫内的事,玉龙只能自己衡量。”玉殷说着,拂尘随意地在臂弯里上下翻滚。 “哦,是吗?”李千沛盯着自己这位出现得恰到时候的师兄,“师兄回来的当天,皇帝就知道了,玉龙可没有这样通天的手眼。” “那也是陛下手眼通天,怎么算得上贫道的本事呢?”玉殷倒是巧妙避开了李千沛话中带刺。 “又是陛下又是薛公的,玉龙还以为这些年师兄云游在外颇悟道法,怎么现在看着像要入仕一样?” “哈。”玉殷一笑,嘴角眉梢倒是起了不少的褶皱,拂尘再晃荡几个来回,说,“庙堂江湖都是修行呢,沐星公主什么时候上山啊?” “天亮就该到了。”一阵倦意涌来,知道是玉殷玩的小把戏,她收起了浑身的气焰,“既然皇室如此关注师兄,那么公主的起居事宜就劳烦师兄了。” “小鸾……”李千沛回到阙蓝的单房。 睡着了吗? 油灯微微晃荡,趴在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她和衣也趴到他身侧,与他的睡颜相对。似乎睡得不算安稳,他的睫毛颤动,眉心也拧得化不开。 背上受这一刀并不是他恐惧的根源,她明白,目睹了一次自己的童年经历才是。他刺向薛同舟的每一刀,都是刺向曾经那个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 他身子抖了一下,拳头紧紧捏着。 “害怕吗?”她与他额头相抵,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洞穴里尚未睁眼的盲兽通常能循着热量靠近光源,阙蓝敏锐感到了身侧的热量,一点一点地向李千沛靠近。 “不怕了啊……” 他身体再次猛地一震,像是在梦里踏空了一般,睁开眼看到与他贴近的人,“玉龙。” “小鸾。”她笑着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长庚合月。梦到,小鸾是长庚,玉龙是月亮。” “不要,不要当月亮。”她的手伸进他的袖口,沿着大臂轻轻滑动,“我要当荧惑,离长庚最近。” “嗯……我还梦到,我们从天上掉下来,掉进了成竹精舍外那个堰塘里。” 她的手又继续在他侧腰游走,贴着温热光滑的皮肤,舒适得令她合上了眼睛,玉殷这些把戏越来越熟练了,平稳的睡意弥漫至周身,她再往阙蓝身边靠了靠,嘟嘟囔囔地说:“等我醒了……我们就搬去天门上,住老头的成竹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