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母,这位是凤池山修行的道友,师父老人家特别交给我的,是玉龙的活救命符。”张嘴就来。 大关氏眉毛一抬,竟然对阙蓝点了点头,问道:“这位仙师怎么称呼呢?” 她给阙蓝使个眼色,让他自己答。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对在座的人点了点头,说:“在下阙蓝,道号小鸾,扶鸾的鸾。” 这回不是颠鸾倒凤的鸾了。 大小关氏带着一干子女都称了一声,“小鸾仙师。” 徐一品在桌对面眉毛直跳,又被李小满抱住了胳膊。 “你怎么……”李千沛背过脸看着阙蓝。 他笑了笑,喉头发音回答道:“将军教得好。” 她又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挣脱掉。 小关氏吩咐仆役上菜,帝京一般贵族家宴都是小巧精致的分餐,用精致的瓷器把食物分成小碟,每人一份。有的王公大臣家里庭院会修建水道,用人力摇动小小水车,使环形水道循环流动,把轻薄的餐具放在水面上随波浮动流转,经过每一位客人面前以便取用,原本是上巳节的曲水流觞应用到了很多宴席里。 而这孔州受多个归化的少数民族影响,又有港口,宴席就更大开大合一些,以牛羊肉与大海鱼为主,唯一与帝京有点关系的便只有一份刷了蜂蜜的烤鸭,那皮烤成红褐色,看一眼就能想象出油滋滋的酥脆。 大关氏带头举杯,家中地位可见一斑,“这第一杯,定然是为了欢迎表侄女玉龙来孔州做客,并把王爷平安送回来。中秋之际,预祝玉龙往后顺遂。” 酒过三巡,李小满有点醉了,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徐一品身上。 东庐王显得最没人关注,跟大关氏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辞别了。他一走,小关氏就招呼了孩子们去湖心亭赏月,徐一品如蒙大赦般的想跟李千沛同行,大关氏却按住了女将军的肩膀,说:“婶母想单独跟玉龙叙叙闲话。” 李千沛看着桌上剩的一只鸭腿,咽了口唾沫。刚刚一直跟王子县主们频频碰杯,没来得及多吃几口,留下来正如她意。 阙蓝眼珠一转,正是解救徐大人的好时机,他对东庐王妃行了个礼,说:“小鸾也随徐大人去看看。” 大关氏平日就爱钻研一些道教典籍,对方士们都颇为敬重,对李千沛的师父更是仰慕非常,对眼前这位年轻的修士有些看不透,只见得他带着丝丝病容,说仙骨非常又带着媚态。她点点头,与阙蓝道别,并说:“我平日也潜心一些妙法典籍,始终不得要领,之后就要请教仙师了。” 一丝凉意窜上李千沛的背脊,阙蓝却恭恭敬敬地回答:“小鸾荣幸之至。” 大关氏满意地点点头。 一出了主厅的门,阙蓝就看到李小满趁着酒醉纠缠徐一品,上下其手,他从背后插到两人中间,对着李小满深深鞠了一躬,说:“小王爷不如让小鸾看看手相?看看与徐大人有没有这段缘分?”他说得饱含深意,眼里透出一点狡黠。 因母亲的缘故,李小满对修道之人也是有几分敬重的,听得这话伸出手来给他,阙蓝白腻的手指捏住小胖子厚厚的手掌,使劲搓了几下,说:“小王爷掌心粉红,红鸾星动色气满满,定有一段好姻缘。” “姻缘?”李小满不解,摇摇头,“我不要姻缘。” 阙蓝回头看一眼徐一品,又转头压低了嗓子跟小胖子说:“小王爷想想,娶了哪位能把徐大人留在身边?”说完眯起眼,故作神秘的笑了。 “那……”李小满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仙师是说,我与表妹有段姻缘?” 想得还挺美。假冒仙师没有表态,只是别有深意地说:“你若一直纠缠徐大人,怕是什么姻缘都不成了。” 小胖子依然有些疑惑,问:“我的姻缘与伯衡兄有何干系?” 阙蓝看了看徐一品,盈盈一笑,说:“徐大人三十几岁都未婚娶,本就是命里带着剪子,不怕他剪了你这条红线……嗯?” “那……我该怎么做?”小东庐王搔头。 阙蓝回头看了一眼厅堂里正聊起来的两个女人,决定祸水东引,“不如……小王爷去求求王爷?他那么想要你进帝京登朝堂,定然出面为你求亲。” 小胖子张了张嘴,尽力消化这段胡言乱语。 阙蓝走近到他身前,低声补上最后一句:“陪嫁嘛,不就是徐大人了……小王爷事不宜迟速速去吧。” 李小满盯着阙蓝看,似乎想看透这个略有病容的仙师,最终他还是对着阙蓝拱手行一礼,眼神在徐一品身上上下扫一遍,转头往内院去了。 “怎么样啊徐大人,阙蓝可还有点办法?”他抬了抬下巴,脸色虽然苍白,但看得出心情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