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木没能下手,他向御舆长正请求给自己几天时间再动手,御舆长正于心不忍,同意了他的请求。这个执拗的男人,他还有些良知,却并不能平衡好良心和自己的执念。 于是倾奇者被关押了起来。 是夜,风吹来海水咸咸的气息,人偶被麻绳捆绑着,靠坐在木屋的墙壁上。 他不可避免地希望有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同时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明月没有在这个时刻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到这种境地?因为她一定会救自己的,他们不是约定过不会分开吗? 透过木窗的间隙,人偶看到今晚的月亮依旧饱满,柔和的月光被窗栅隔开,一道一道得洒在屋内,照的屋内亮如白昼。他的内心升起一阵悲凉,胸口处酸酸胀胀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人,是人偶,也是会疼的。 这样,算不算更像是一个人类了呢?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少年眸光一亮,他抬头看去,口中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姐姐。 桂木没听清他的声音,他的心跳的飞快,这让他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惶恐。他快步走到人偶的面前,给他松绑。 少年内心的一点雀跃很快就没了,他想到他的姐姐曾经把他从空无一人的借景之馆带出来,把他从像铜锈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的孤独中解脱出来,他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失望一闪而过,他很快又振奋起来,姐姐救了他许多次,教了他许多东西,一直以来,他都在承她的恩惠,这次出去以后一定要变的很强,以后要让他来保护姐姐才对。 “倾奇者,你不要怨恨长正大人,他有自己的职责,离开这里,你就去自生自灭吧。” 桂木把少年拉起来,拍去他身上的灰尘,忧虑踌躇的叮嘱他。 倾奇者在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离开了踏鞴砂,离开了这个他给了一生中最简单快乐的时光的地方。 —————— 匆匆告别了摩拉克斯的明月赶到自己印象最后一次见墨菲斯的地方,看着一片绿色原野,她傻眼了。 好消息,她记得自己从一个悬崖上掉了下去,然后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坏消息,她找不到那片悬崖了。 好消息,她晃荡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悬崖,坏消息,她跳下去周围的景色一点都没变。 明月皱着眉,想了许久,在悬崖下折腾了许久,果然在不起眼的几个角落里找到几樽岩尊像,她并非提瓦特原住民,没有元素力,驱动不了这些尊像。 难道就到这里为止了吗?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就要这样放弃吗? 当然不能。 想不出办法就用蛮力,这方面她本就擅长。几拳下去四周地动山摇,这个出自岩王帝君之手的封印开始隐隐现出几条裂缝,很快塌陷下去,浮现出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坑,明月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落地是一片焦黑的土地,明月心一沉,她的胸口忽然就有些堵,此刻她已隐隐预感到自己追寻的那段记忆,也许真的如摩拉克斯所言,并不是段好时光。 往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仍旧是相同的场景: 树木都被烧的漆黑,拦腰折断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走的远了,还能看到倒坍的房屋,间或有几个丘丘人游荡于焦黑土地之上。看得出来,曾经应该有一场极大的火,把这里都烧毁了。 “明月?” 空原本只是回来调查一些莱茵多特留下的东西,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那个身影。一时间惊喜和疑惑几种感情杂糅着涌上心头。 当时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被带走后他一直以为她已经陨落,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她,还是那双灿烂明亮的眼睛,还是一身大方豁达的气质,只有棕色的长发变长了些。 明月转过身,一个金发少年站在不远处。 “你……是谁?我们之前认识吗?抱歉啊,我失忆了。” 没有在记忆中搜寻到少年的身影,明月疑心他是自己失忆期间认识的人。 空的眸子一颤,他看向少女金眸里认认真真的疑惑,意识到她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她是真的失忆了。 他把自己的指节捏的泛白,要如此用力,才能把告诉她他们从前也曾共患难,也曾关系密切的冲动压回心底。 不知道她为什么失忆了,也许是带她离开的那位岩王帝君所为,可是现在让她想起来显然并不是个好选择,那实在不是能称得上愉快的回忆。 少年露出一个苦笑,故作轻松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抬起的手臂遮住了他的眼睛。 “哦,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你以前救过我,是很